屋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姜荼歌低眸看了余嬷嬷一眼,缓缓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可给了你机会的。”
余嬷嬷愣了神儿,还没琢磨出她这话什么意思,便听见有脚步声匆匆踏来。她被人摁在地上,只能勉强回头去看,只见窗外人影晃动,片刻后在门口停住。
“大小姐,人带来了。”七沉沉冷地嗓音自黑夜中响起。
姜荼歌回身一边踱步走到榻前,一边唤道:“带进来吧。”
屋外七沉应了一声,道:“是,大小姐。”
言罢,那脚步声再次响起,七沉领着福宝从屋外走了进来。
福宝还穿着昨个儿那身衣裳,灰色的短衫被鲜血浸染,此时已经变成了红褐色,面颊两侧依旧红肿着,几乎有些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脸颊的伤口破损处,渗出淡黄色的液体,已经结了血痂。
“小的见过大小姐。”福宝上前,规规矩矩地给姜荼歌行了礼,俨然没了先前的那副嚣张模样,虽然因着伤势有些口齿不清,可依稀听得出敬畏。
“正好,今日你与余嬷嬷都在,余嬷嬷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你所言之事她曾做过。既然如此,便让你们再当堂对峙一次。若是有半分隐瞒,定不轻饶!”
福宝当即发誓道:“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便让小人天雷劈身,不得好死!”
“小人是在外间的赌坊欠下一笔巨债,无力偿还,小人又不敢将此事告知叔父知晓,故而在余嬷嬷找来时才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福宝说起来,倒是有些怨恨余嬷嬷,竟然将他卷到了如此麻烦的事件之中。如今竟还要将此事悉数推到他的身上,他如何能忍!
“余嬷嬷当时给小人银子时只是说去为难奉月一番,到时她再站出来做个和事佬儿,此事便成了。小人不知余嬷嬷做此事的用意,只是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欺瞒!”
余嬷嬷自然不会让福宝知晓她的计划,福宝也不想知道。可如今卷到了这件事情中,他必须自证清白,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你胡说八道,你这是栽赃陷害!”余嬷嬷顿时破口大骂:“你这个泼皮无赖,自己做了恶事不敢承认,便想着拉我下水,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与奉月无冤无仇,为何要指使你欺辱他?还要再出来做个好人解救他?我呸!你谎话都编不圆,我这么做对自己能有什么好话?倒是你,一直想进大少爷的院子伺候,却没能成事,所以妒恨奉月,才做出这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