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说认识,那便好办了。”姜荼歌笑着抄起茶盏,不疾不徐地喝了口温茶润润嗓子,反倒是不急着开口了。可她越是如此,众人便是惴惴不安,心中紧张。
姜荼歌早就拿捏着他们那点小心思,她端着茶盏,眼眸微挑,说道:“这人前些日子,可从你这买过什么东西?”
四儿心生疑惑,想着那药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不至于吃死人,但看眼前这架势,又不像是出了小事,他迟疑着,不敢开口。
姜荼歌见他垂头不语,知道他怕摊上官司,便道:“知道什么,你尽管说便是,若是旁人敢用此事来为难你要挟你,我断然是不允的。”
四儿仍旧踌躇,满面纠结,似是想开口却有所顾虑一样。
“你若还不放心,我便允你一件事,只要我能做到,且不违背王法天理,都可以。”姜荼歌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郑重:“有我们家老夫人作证,还有这一屋子的人听着,我不会食言,也不会反悔。”
她瞧着这个叫四儿的小厮还算是老实,恐怕平日没少被人立规矩,所以不敢轻易张嘴。今日她既然要拿下姜琬音,自然不能有分毫顾忌,让姜琬音钻了空子。
四儿闻言,下意识抬头错愕的看了过去,却见到那张明艳的面容上还携着一丝郑重,清冽的双眸却不觉凌厉,全然颠覆了他对官家女眷盛气凌人的看法。原先他也不是没见过官家子弟,大多都气势凌人,那里在意他的死活。方才他便在想,倘若自己一直硬挨着不说,这位大小姐会不会命人殴打他,可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宽容待下。
“大小姐仁德。”四儿忽然高喝一声,跪倒在地,大着胆子道:“这位余公子先前常来我们春月楼,一来二去便熟了些,前阵子他忽然来找我,托小人我给他寻一包药性强劲的——”
四儿停顿稍许,似乎是觉得当真几名女眷的面有些难以启齿,连耳朵尖都红了。他声音低弱了几分,继续道:“小人见他是老主顾了,也不敢得罪,便给他寻了包春凌香。”
余冬梁没想到四儿就这样将自己卖了出去,当即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何时同你买过这种下作东西?你不要为了自己的好处便构陷于我!”
“小人没有胡说!”四儿见他不仅不认。反倒污蔑自己,脸色顿时变了:“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若是大小姐不信,尽管将春月楼的小厮林全叫来,那日余公子找我时他曾路过,也是瞧见了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余冬梁瞬间便记起了这回事。他本来以为不会有人查到这头上,便也没太避讳着,指不定还有旁的人瞧见。余冬梁如此一想,便知狡辩已然不行,索性便承认了。
“行,我认了。”余冬梁满不在乎道:“可即便是我真从四儿那里买了春凌香哪又如何?姜大小姐如何能证明你这汤里下的便是我那包春凌香?”
余冬梁嗤笑了一声,眼神暧昧地扫过她的明净好看的脸颊,不怀好意道:“谁都知道我喜欢喝花酒,这药我吃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