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摇头，想要解释。可是一张口，嘴里便灌进冷冰冰地河水，让她窒息。

那些恶鬼攀附上来，似乎就想要这样让她葬身湖底。但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如同细雨微风，温柔和煦，在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那是太子殿下的声音——

姜荼歌忽然睁开眼，奋力地游出水面，那些恶鬼紧跟其后，又试图将她拉回来，然后一遍遍地质问她。

“我问心无愧！”姜荼歌大声道，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带着决绝：“我凭什么有愧，是你们先背叛了我，伤害了我，我凭什么要放过你们，任人宰割，你们都该死，我问心无愧，也不后悔！”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一道空灵带着威慑的声音自远方而来。

姜荼歌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不在黑水里了，她坐在花丛里，看着眼前一片片的红色花朵，她曾听过黄泉彼岸里就长着这种名叫曼珠沙华的花，据说花叶永不能相见，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她抬头看去，不远处的桥上负手背对着她站着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姜荼歌猜到了什么，不由轻笑：“我没有错，也问心无愧，我不过是要他们也尝尝我曾遭受过的一切痛苦罢了，你若真是天道，为何如此不公？”

“黄毛丫头也敢质问我？”那男子不过一道虚影，声音十分空灵，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从天际传来一般，“若不是你那位仁慈的太子殿下替你做了许多善事，积下不少福德，你以为你还能有命活着？你动了杀孽，却不知悔错，我真替他感到惋惜。”

姜荼歌一愣，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你近来动了不少杀心，可反噬却极少，便是李玉琊知晓你重生的身份，又知你被杀心所惑，受尽折磨，所以为你百般祈福，多造善果，你却不知珍惜，还有再造杀孽不成？”

姜荼歌自然不知这些事，她近来都快忘记此事了，没想到竟是殿下为了她——

“不过我见你三番两次放过你那个妹妹，可见也不是全然良心泯灭，若是你愿意从此放下仇怨，我便替你消了咒枷，你便能与那位太子殿下长相守了。”

“不。”姜荼歌摇了摇头，笑道：“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唉——”那虚影传来一声轻叹，顿时消失，姜荼歌眼见一道刺目白光闪过，她瞬间睁开了双眼，惊坐而起。

“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本宫了。”魏皇后红着眼眶，看着姜荼歌满头大汗地模样，抬手用丝绢亲自为她擦了擦。

姜荼歌顿时看了过去，愣道：“姨母？”

她环顾了眼四周，竟发现自己不在姜家，而是在凤鸾殿内。她有些懵了，程林竟没将她送回府，却把她带进了宫里，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