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宫宴上,我觉得无趣,见着殿下也离席了,便想着溜出去透透气。谁知正好听见张贵妃身边的女官在吩咐一个小太监,让他去乾阳宫安排人手,打算烧死太子殿下。”
她依稀还记得那时的情形,当时太过紧张,险些还被人发现。
“我当时吓坏了,虽然还小,却也听出了不对,赶忙便跑回到宫宴上,偷偷将此事告诉了姨母,后来陛下便知晓了。”
“当时张贵妃有多得宠,满京谁不知晓。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做太子,自然容不下殿下。可是陛下明知她要谋害殿下,这第一次却并未对张贵妃动手,所以才纵容了张贵妃。”
程剑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沉声道:“这不可能,陛下最是疼爱太子殿下,若真知道是张贵妃密谋害死殿下,怎会不动手处置?”
“帝王权术。”姜荼歌冷冰冰地吐出四个字,程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便听她又道:“陛下何其不想处置了张贵妃,可当时张家外戚坐大,手握重兵,若是谋反,岂不是要天下大乱?所以陛下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安排布置,一步步卸掉张家的兵权,让他们自困囹圄。最后借着张贵妃再次对殿下下毒一事发难,处置了张家。”
程剑垂眸沉思,原来当年此事还有如此多的内幕在其中。但他还是有些疑惑,此事跟她与殿下分道扬镳又有何干系?
“既然威胁没了,你为何还要与殿下划清界限?”
姜荼歌突然抬眸看向他,眼中那一丝凉薄与自嘲让他不解。却听她嗤笑了一声,无奈叹道:“威胁没了,我就是最大的威胁!”
程剑脸色陡变,低声斥道:“这绝不可能,陛下若不是有意撮合你与太子,怎会让你时常入宫?”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张家虽然势大,可魏家也不遑多让。若不是姨母没有子嗣,魏家岂能存活至今?不遭受陛下的忌惮?”
“你胡说!”程剑明显乱了心神,“陛下是敬重魏国公的,这些年何曾亏待过魏家?”
“陛下的确不曾亏待过魏家,只是他也不想看到魏家壮大。姨母虽没有子嗣,可太子养在她的名下,倘若娶了魏家的女儿,那是否也能掌控殿下?”姜荼歌自嘲地笑了笑:“便是连你都忌惮我会毁了殿下,陛下又怎会不怕魏家成为第二个张家?”
“我告密之事只有姨母与陛下知晓,可大火过后,我却三番两次遭受杀身之祸。若不是有人想要除掉我,怎会如此?”
程剑脸色越发难看,压低了声音问道:“难道是陛下?”
姜荼歌却摇了摇头也,程剑立即松了一口气。
“是张贵妃。”姜荼歌淡声道:“张贵妃也害怕我与殿下情谊深厚,魏国公府会倾尽全力助他坐稳太子之位,所以便想着连同我这个碍眼的一起除掉,只可惜,她未能得手罢了。”
“但是经过此事后,外祖父第一次告诫了我,我不应该与殿下走的太过亲近,这样不仅会害了殿下,也会害了魏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