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琊拢起了眉头,脸色难看,隐隐压着怒气。
程剑当即又道:“属下知道大小姐如今的身子应该静养,不宜动身去岭州。但若要大小姐眼睁睁看着殿下日渐衰弱,无药可医,想必大小姐也只会生不如死。”
李玉琊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怒极反笑,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如她两句话你就被策反了?她若是在岭州出事,这个责任谁来担当?”
“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殿下安全,若是殿下出事,属下万事难辞其咎。”程剑握紧了拳头,硬着头皮道。
“更何况您若是死了,大小姐她会一个人活着吗?那些人会放过她吗?大小姐为什么瞒着您,不就是怕您会阻止?您为何不愿意装作不知,让大小姐赌一把呢?倘若大小姐当真找到了那个人,岂不是皆大欢喜?”
“住口!”李玉琊训斥了他一声,眸光掺着程剑从未见过的寒意:“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将她留下,等过几日她的伤好一些,你便送她回离京去。我不可能让她以身涉险,你听明白了没有?”
“大小姐是不会听的。”程剑早就看透了姜荼歌的性子,若要她就这样回离京,绝无可能。
“那就打晕了绑起来。”李玉琊情绪激动道:“我既是男子,又是太子,这天下万民该我担着,可这不是她的责任,我不需要一个弱女子来替我肩负储君的责任。”
他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刺杀,李晏祁虽然失手,但他绝不会就此罢休。他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派出杀手来长史府,便说明他要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了,那里还会有所顾虑?
一旦她前往岭州的消息被李晏祁得知,一定会被杀手追赶,到时别说找人,怕是连命都很难保全。
程剑从未见过他如此执拗的样子,他现在说什么恐怕殿下都听不进去。沉默了片刻,程剑应下了。
“属下明白了。”程剑垂首说道,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歉意。
李玉琊静静地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属下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殿下,此生程剑绝不会背叛殿下。”程剑决然道,但同时,他心里已经滋生了一个念头。
李玉琊静默地看了他片刻,忽然叹了一声,轻声道:“你先出去吧,本殿要歇息了。”
“是,属下告退。”程剑从地上起身,毫无迟疑地出了门,将门合上,便转头去见了姜荼歌。
第二日傍晚时分,李玉琊才悠悠醒来。
他看着屋内有些昏暗地光线,有些分不清是天明还是黑夜。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忽然鼻尖嗅到了一丝若有似无地香气,跟平时用来消毒的香料气味截然不同,他忽然心里就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来人。”他扬声唤道。
立即外间就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程林绕开屏风走了进来,见他醒了,立即高兴道:“殿下你可终于醒了,可是觉着饿了?属下立刻让他们送吃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