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大夫拎着药箱匆匆赶来,掀开门帘子的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迎来。
铃铛见大夫来了,蹲身行了一礼:“您稍等。”
大夫点了点头,铃铛进了一旁的净室,里面暖烘烘的,令禹被放在温水里,奶娘双手托着他,章始一勺一勺温水往他身上淋,水温适度,令禹脸上的红潮渐渐退去,眉头也舒展开来,虽然还是闭着眼睛,但是呼吸平缓多了。
见此,奶妈心中松了一口气,问章始:“县主,公子的烧退了吗?”
章始摇了摇头:“没有,这样只能缓解,等大夫来。”
“县主,大夫来了。”铃铛走进,拿了帕子给章始擦手,顺手接过她手上的葫芦勺:“我来浇水。”
章始擦了擦手,理了理衣服:“不用再泡了,擦干身子穿好衣服抱出去,不要穿太多。”
“是。”
章始出了净室,那大夫见了她马上行了一礼:“县主。”
章始点了点头:“有劳你了。”
两个人坐了一会,奶妈就抱着令禹出来了,脸上焦急:“县主,又烧起来了。”
果然,只是片刻,令禹就又烧得浑身滚烫,脸色通红,奶妈抱着令禹的双手都在颤抖。
章始的心也跟着揪起,却强迫自己冷静:“先放到床上去。”
大夫忙上前打开药箱,四下看了看:“你们都出去吧。”
章始点了点头:“都出去吧。”
众人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心中煎熬。
铃铛端了茶水过来,见章始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县主,喝杯茶吧。”
章始摇了摇头:“慧姐儿怎么样?”
铃铛刚刚去看了下慧姐儿:“听丫鬟说之前似乎梦魇了,哭了一会,现在睡得很安稳。”
章始放心地点了点头。
直到天边泛着鱼肚白,大夫才从屋里走出来,拿了一张药方:“我给公子施针,烧已经退了,但是难免会反复发作,按照这个方子熬药,就算不烧了,药也要吃完。”
章始接过方子看了看,递给了铃铛:“按方子抓药。”
“是。”
这一晚惊魂不定,送走了大夫之后,章始依然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刚准备回屋,里面却传来令禹的哭声,她脚步匆匆地进了屋子,就见奶妈抱着令禹在屋里走动,哄着他:“公子不怕,公子不怕,奶妈在这里,在这里。”
令禹却不管不顾,闭着眼睛哭得声嘶力竭。
“给我吧。”章始伸手接过令禹。
奶妈颤颤巍巍地把令禹递过去,急得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