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曾见江边月,何年江月曾照人,无非是夜月之下路过江边,路人一场,何须挂念。
江华出生黄河之畔,幼年习得水性,却被家里的老爷子打了个半死。那黄河里面溺死的无数,老人们都说水里有水鬼,是不准孩子们进到水里玩水的。倒是大雨一场形成的水洼坑子准许孩子们去戏一戏。可奈何,孩子们都是个个小撅头,越是不让做的事情,非得要挨了一顿揍才明白家里是为他们好。江华被教训以后,爷俩蹲墙根聊天,江华他老爷子才晓得他家的娃子是被村东头的月青给忽悠了。江华家的老爷子二话不说,拎着榔头去村东头说理去了。
江华家三代单传,村里有名的人丁不旺。月青老子不给个说法,江华家老爷子手里的榔头可不是吃素的。
刚到月青家门口,江华他老爷子就听月青家一阵鸡飞狗跳,感情人家里大人聪明,知道揍孩子得提前关门,要不,那群兔崽子腿脚那么麻利,老爷子们可不好逮他们,又不是家里的婆娘,能边开骂边甩着擀面杖撵着娃子们满当街的乱窜。
江华他老爷子就没这么多道道,所以,江华他也揍不着他几次。江华又不傻,一见他老爷子抽柳树条子,撒丫子就往门外窜,一般方向都是自己爷爷奶奶家。毕竟三代单传,家里长辈宠的很。
村东头的月青家可不是,家里小子姑娘好几个,个儿比个儿的比着翻天作地的。江华他老爷子在月青家门口站了一会,觉得手里的榔头有点沉,垂手的很。再说了,自己刚在家教育完自己家的娃儿,这孩子的鬼哭狼嚎他实在是不想再听了。颠了颠榔头,江华他老爷子扭头往回走。
老爷子转过身后,他看不到他背后的月青家的门开了一道缝。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出来:“江华他老爷子走了吗?”这语气说不出来的谨小慎微。
“走了走了,阿爹。”月青咽了口唾沫,“爹啊,江华他老爷子手里拿的那是啥?”
“你瞎啊!那是榔头!”月青爹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月青一个脑瓜蹦,“你撺掇谁不行你撺掇江华,江华那是他们家的命根子!”
“那我还是咱们家的命根子呢!”月青撇撇嘴,一点也不满意自己家爹对别人家孩子的评价。
“你可拉倒吧,咱家命根子你妈说的算!你妈可是把你妹妹当眼珠子看,你?你妈老烦你了你知道不,再说人江华……”月青老子说着话,眼睛溜了一眼门外,一句话没说完,梗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