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

“伊利亚德，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竟然让莫洛跟罗兰订婚，我真的觉得这样是在重蹈……”狄伦难得没有穿军装，依旧难掩军人姿态，只不过此刻显得有些激愤。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罗兰也是你我一手带大的，我相信我挑的人。”伊利亚德在一旁坐下，双手交叠看向狄伦，一脸平静。

“你答应我，如果她回来，你会好好待她。无论你和维拉做了什么，都和她没关系，我想你不会想让她重蹈维拉的覆辙。罗兰是阿尔蒂安特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狄伦上前一步，盯着伊利亚德，这种无礼的行为在魔党之中没有几个人敢做。

伊利亚德倒是习惯了，缓缓开口不以为意，“当然不会，我不是西斯莱，她也不是维拉，罗兰更不是我。而且只是宣布订婚而已，宣布而已，至于最后会怎么样我还没有决定。”伊利亚德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想要好好待她，但我怕她……怕她跑了，她大了，有本事了，想跑到哪儿去，我也拦不住，不是吗？”口气颓然，让狄伦吓了一大跳，很久都没有见到如此卑微的伊利亚德，聪明一世的魔党领袖，也不过是个懦夫。

多荒谬。

“伊利亚德大人，这一次你真的想错了，她既然愿意回来，只是为了说明她想面对你，就算她十年都不愿意见你，那是因为你对她来说是噩梦，她现在愿意回来面对你，你就不应该再扮演她的噩梦，而你真的觉得你这么早让她在魔党露面，这么早当亲王，这么早订婚，就真的可以拖住她？枉你聪明一世，为什么一碰到莫洛，你就什么都想不明白？你既然这么怕她逃走，干脆扔进血狱，她绝对跑不出去。或者当年就不该教她这么多，好好的养着她一辈子也跑不出你的手心，找另一个继承人不好吗？非要折磨她干什么？”狄伦足够直接，也足够放肆，一句话挑破多年疑惑，却迟迟没有回复。

伊利亚德开口，确是悲哀至极，“因为她是我女儿，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她了。魔党只能交给她，绝不可以给别人。”

“您真的把她当女儿？您何时好好对待过她？您把她当给维拉赎罪的工具！”狄伦脱口而出，发觉自己说的太过，于是开口说道，“她已经在着手查当年的事，我告诉您这一次我不会帮你，她能查到什么地步我都会帮她。你想过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感受吗？她不是个工具，她也会有感情！”

“不要！”伊利亚德提高声音，万年不化的寒冰也会难得露出慌张，“不知道要比知道要好得多。”

“你当真以为能瞒她很久？”狄伦神色黯淡下来，“如若您舍得，我现在就带她离开阿莱斯，不再回来，这本来就是你准备好的……”

“不可能！你想都不用想，现在已经晚了，已经晚了！她是我女儿，你凭什么带她走？”伊利亚德突然跳起打断狄伦的话，几千年没看见这种不沉稳出现在伊利亚德身上吓了狄伦一跳。

“粉饰太平没有用，欺瞒更是，您以为波文在吉尔兰达约的封地就会这么老老实实的呆着？还是您带回来的那匹狼，阿德勒能放过莫洛？我不知道您怎么想的……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毕竟莫洛不是我女儿，但她是个好孩子，不应该受到这种对待，算我这一次求你，就算你不放她走也对她好一点。”伊森眼中的光芒突然黯淡下来，有些唏嘘。

“我会好好待她，我会补偿她，但她不可以离开我，我一无所有，我只剩下她了，如果连她我都失去了……”伊利亚德抱住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