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镜
她不知道怎么回了自己的房间,像是无数个噩梦醒来的时分那般,呆坐在床上无意识地想着什么事情。她没有什么心思去分析伊利亚德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相信也已经足够直白。
她是工具她知道。
多年的传言被亲口承认她也听得清楚。
扎入心脏的尖锐疼痛让她不由得抓住胸口的衣服。
可她已经哭不出来。
不过她还是心存不信,甚至疑惑,为什么伊利亚德会保留原本我是的原样二十年不曾改变。他说他杀了母亲,幻镜也是如此显示的,可为什么还是心存侥幸?
她到底还在不信些什么?
她有些饿了,她身体依旧虚弱无比,无可抑制的消瘦,她摇了铃,进来的却是罗兰。
“可好些了?”来自未婚夫的温柔关心,此刻她却觉得讽刺,罗兰的存在像是在提醒她她是一个工具。
她其实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罗兰,没有抬头,微微点了一下头,“嗯。”
罗兰一如从前般温柔,不曾有任何的改变。“伊森去领罚了,我给你送今天的公文。”罗兰小声的提醒,似是在责怪。
她皱着眉头,抬头看她,“领罚?”
“失职。原因你应该知道。”语气里隐隐有了责备之意。
“还是因为我。”她叹了一口气,伊森私纵自己出去魔党,自然也要受罚。
“下次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至少你应该跟我商量一下。”这一次罗兰直接开口责备,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又忍不住心疼。
她看见罗兰手里的公文并不算多,接过来之后又奇怪地问道,“就这么多?”
“自虐吗?就这么多还嫌不够?”
“我昏睡了几天竟然只有这么点。”
“一天。”
“不可能。我的伤口已经……”她猛然想起伊利亚德递给她的那杯血,冷透了,极低的温度,分明就是伊利亚德的血,血族的血才有如此好的治愈能力,伊利亚德这样能力极强的血族更是如此,只不过把自己的血给了别人对自身伤害极大,一般不会轻易的做这种事情。
怪不得自己的伤好的如此迅速,原本应该沟壑纵横甚至鲜血淋漓的脊背,现在竟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罗兰看出她的异样,“怎么了,还疼的厉害么?我去给你拿药,再睡会吧,这些公文我都替你看完了,你就签个字就可以了。”
“没……没有。”怎么会,伊利亚德怎么会这样对待一个工具,一个废物,值得浪费血液去救么?
她冷笑一声,诡异的吓人。
何必呢?
罗兰见她脸色差到极点,心疼的揽过她的肩膀,温声细气的开口,“真的不疼吗?我听说大人这一次狠罚了你五十鞭子哪能这么快就不疼了?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她轻轻推开罗兰,拿起放在腿边的公文细细看。“没事了。”
罗兰被她推开有些尴尬,不尴不尬的放下悬在半空的手,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