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懦夫

“伊利亚德，我真是没想到，你也是个懦夫。”阿德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是意料之中。

伊利亚德的衬衣扣子敞开了几粒，半敞胸口，发丝凌乱，神情不负以往的冷峻严肃，露出丝丝靡颓。伊利亚德承认自己是个懦夫，并且用强大和严肃掩盖自己的懦弱，最后这种掩盖又被莫洛一句离开而戳破，他没有回避，“是啊，你才发现。”他把披风的带子彻底拉松，一把扯下披风丢在一旁，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当然是阿德勒，“没想到吧，我给了她解脱，也解脱了我自己。”伊利亚德点起一根烟，相当沉迷似的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我还以为你会死守一辈子。”阿德勒毫不忌讳的坐在床的另一边背对着伊利亚德。

“我只是解脱了她，我没有告诉她真相，想不想知道全在她自己。”伊利亚德掸了掸烟火，看着烟头的火光时隐时灭。

“你倒是大方，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

“我说过了，我来做你的敌人，你来恨我不好么？本来就是我做错了，是我害了梅威斯和你。”

阿德勒冷笑一声，“你说的倒是轻松，如果爱和恨都这么轻易就能放下，世间哪里会有那么多悲剧？就不会有这么多精彩的故事。”

“可你应该恨我，因为是我先爱上维拉的，和维拉没关系，和莫洛更没关系。”

“所以你抛弃了我姐姐，她因为你舍弃了希太首领的位置，被希太那些追随者以背叛罪处死，活活的在阳光下被烧成灰烬，而维拉呢！维拉坐上魔党首领的位置还不够，维拉陷害于我，把我扔进血狱，你可知血狱里那些男人是如何对我的？我如何不恨，你叫我我如何不恨！你让我如何恨你！去不恨维拉！不恨那个长得像极维拉的莫洛！”阿德勒蹬掉了脚上十二分高的标志性红色高跟鞋，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扼住伊利亚德的脖子，“我真想杀了你，你答应我了！你欠我的你要还！为什么！你给了她解脱！却要永生永世折磨我！”

“我没有想要折磨你，我欠你的我会还。”他扔掉手里吸了最后一口的烟。

“为什么！你坚持了二十年，你让她恨你，你让她惧怕你，让她相信你杀了维拉，现在呢！为什么你改变了主意？”阿德勒的指甲齐齐的没入伊利亚德的脖子，流出鲜血染红了他略略凌乱的衬衣。

而伊利亚德像是不知道痛一样，没有任何挣扎。

“她要离开我。”伊利亚德只得无力的承认，自己伪装了二十年，却在听见莫洛对他说放她走吧，全然崩塌，他根本无法面对没有维拉后又没有莫洛的生活，他甚至不敢想象莫洛要离开他，逃离阿莱斯。

“她是我女儿，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替我要替维拉赎罪？”

阿德勒不再有任何动作瘫坐在床上，松开了伊利亚德的脖子，霍然长笑，那笑容尖利似是要划开耳膜般，“就因为她要离开你？多可笑，伊利亚德你多可笑啊，你留着这个屋子，留着维拉的一切，你可曾留给梅威斯什么吗？我的傻姐姐，因为你这样一个男人毁了她自己？你不觉得讽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