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兵士大多出身平民之家,肖参将也是如此,他会担心村民心中不安理所当然。
于亦景勾了勾唇角,“村民如临大敌,寇贼才不会有所防备,放心,寇贼的手伸不到村子里。”
他之所以下令佯装不重视村民的通报,就是为了麻痹寇贼的神经,若是寇贼出现,村民们毫无反应,必定会引起寇贼的疑心。
村民们用一夜的彷徨换取许久的安宁,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肖参将听言,赞同的点了点头。
于亦景穿好轻甲,握住竖在盔甲架旁的长戟,摩挲了片刻,道:“这件事不能让齐昶提前得知消息,我们要速战速决,今夜天亮之前解决所有寇贼。”
齐昶如今是城西关口的领军之人,按理说这样的事他必须参与。只是于亦景信不过此人,再说宁薇让他抢下城西关口的兵权,此刻虽不是抢下兵权的好时机,却是让齐昶这个领军之人名存实亡的好机会。
城西关口原就是贺良的地盘,这里的兵士也以效忠贺良之人居多,于亦景乃是贺良的准女婿,他在这里几乎是一呼百应。
只要他想,齐昶被架空并不算困难,且若他这一次旗开得胜,军心必定会更加稳固,届时齐昶想要真正掌控兵权,只怕是难上加难。
齐昶之所以对于亦景这般重视,无非也是为了尽快掌握兵权罢了。
渤襄王处心积虑除去贺良,无外乎是想将兵权彻底握在手中。
其实,如若认真说起来,渤襄王理应将于亦景一并除去才是。并非是渤襄王不想除去于亦景,而是他不能。
将帅之才历来难寻,齐文帝尚且寻了多年,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一个尚需成长的宁浩焱,更何况是渤襄王?
渤襄王手下将领之中,除了一个洪勇之外,其他人都差强人意,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不得不重用贺良。
如今除去一个贺良,又架空了魏将军,渤襄王虽然痛快,却也损失不小。齐昶虽说有些天资,却也不能与贺良同日而语,这一点渤襄王心知肚明。
若此时没了于亦景,渤襄王手上的将领就更加捉襟见肘。如果没有寇贼这个隐患,自然是无所谓,但是寇贼这个隐患一直存在,若是渤襄王执意将于亦景除去,届时手中无大将,必定会得不偿失。
且于亦景此人亦正亦邪,不曾定性,尚有拉拢的可能。
渤襄王不是蠢人,自然清楚拉拢他比除去他有利数倍,是以他为了拉拢于亦景,遂想出了将女儿青萝郡主嫁给于亦景的主意。
只可惜,渤襄王看轻了于亦景对锦云的情谊。
不过这也正常,像他这种一心向往权位之人,何曾对旁人有过如此深刻的情谊?
肖参将听到于亦景的话,脸上露出一丝鄙视的笑意,“在营帐之中饮酒,乃至伶仃大醉,敌军突袭他却尚在睡梦之中,此等渎职之罪,不知王爷会如何惩罚?”
“若是按军规处置,必定是身首异处。”于亦景还未曾开口说话,营帐之中竟然出现了第三道声音。
于亦景皱了皱眉头,肖参将则如临大敌,“是谁?”
“是我。”宁浩鑫面带微笑,步伐轻松的从布帘之后走出。
“王军医?”肖参将认出这位是才来营地不久的王军医。
然,就算是军医,此时出现在此地也十分不寻常,他以脚蹬地,迅速往宁浩鑫窜去,欲拿下宁浩鑫审问。
宁浩鑫微微一笑,待他来到面前,才动了动身形,几步之后,已然站到了于亦景面前。
“肖参将,此人是自己人。”于亦景示意肖参将停手,他清楚肖参将拿不下此人,且于亦景虽说清楚眼前之人是自己人,却是不知此人是何时进帐的。
他更加不清楚,贺良何时培养出了这么多异常出色之人。
这些人不但智谋过人,还练就了一身本事,特别是轻功,他们的轻功简直出神入化,来去无踪,令人琢磨不透。
于亦景的武功与贺子皓一样,都是贺良所传授的。
他们的武功着重于力度,大开大合,耐力十足,适合在战场拼杀,轻功则是他们的短板所在,他们的武功与江湖上的武功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他哪里会想到,宁浩鑫所练的乃是江湖上失传的轻功,且他还有宁薇的灵气滋养身体,早就将轻功练到了一个旁人达不到的程度!
宁浩鑫并不会武,只不过他这人比会武之人还要可怕,俗话说医毒不分家,宁浩鑫恰好是个医者,而他的师傅还是出身于忘忧的徐老。
虽说他的医术尚需精进,可耐不住他师傅给了他许多毒方啊!
于亦景看向宁浩鑫,意味不明的说道:“齐昶虽与我饮酒,却不曾伶仃大醉,肖参将未看明白,你应当不会看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