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爷会理会你的死活?”
别看冷言冷语,齐玄宸终究是回答了齐玄瑄。
随后齐玄宸又道:“生而为人并非易事,望他能珍惜一二,且已为人父,更当肩负为人父之责。这是父皇的原话,听或不听你自行决定。”
转述完齐文帝的话,齐玄宸终于将目光移向齐玄瑄身边的宁沛芷。
从听到齐文帝对齐玄瑄尚有寄望之时,宁沛芷脸上便漫上了算计之意。
齐玄宸看向她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还泛出了几分笑意。
齐玄宸冷笑了一声,伸手捞起腰间的荷包,边把玩边漫不经心道:“杜飘飘偷走婴孩一事疑点颇多,宁沛容疯癫无法从她嘴里得出当时情况,故而爷要带走宁沛芷。”
“你有没有意见?”这话是问齐玄瑄的,宁沛芷根本没有资格反对。
齐玄瑄听言,转过头看向宁沛芷。
宁沛芷顿时大骇,她连忙大声为自己辩解:“六皇子殿下明鉴,我与宁沛容杜飘飘虽住同一个屋檐下,却从来不曾有过交集,杜飘飘偷走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玄宸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齐玄瑄语气平淡开口说道:“杜飘飘偷走孩子与你是否有所关联,我并不清楚,但沛容是怎么疯的,相信你自己心知肚明。”
“孽缘该断了!”他冷漠的看了宁沛芷一眼,叹了叹气,继而对齐玄宸说道:“宁沛芷就交给你了。”
见齐玄瑄如此无情,宁沛芷不禁大惊失色。
她清楚落到齐玄宸手里,自己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齐玄瑄,枉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然如此对我。”
“你可记得昔日孤立无援之时,是谁不顾祖母意愿,一心为你?你可记得是谁为你使尽手段,只为让你胜人一筹?你落魄至如斯田地,温饱尚且无法保证,我依然委身于你,换来的竟是你如此薄情的对待?”
宁沛芷激动的抓住齐玄瑄的胳膊,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锋利的指甲穿过淋湿的破衣,刺破皮肤,鲜艳的鲜血混着水珠悄然低落。
齐玄瑄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不曾躲避,亦不曾挣脱。
“宁沛芷,这些话你对我说,当真是多余了。”
齐玄瑄的语气十分平淡。
“你是什么样的人,相信无人比我更加了解。我自知不欠你什么,所以你我之间的纠葛不必再提。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既保不住你,亦不想将你保住。”
“只望此生不必再见!”
‘啪~’
宁沛芷一巴掌甩出,齐玄瑄消瘦的脸上顿时一片姹紫嫣红。
‘啪~’
齐玄瑄冷哼一声,随即甩手还了宁沛芷一巴掌。
他自认无法成为一个彻底的恶人,却也从来不是善人,他误了宁沛芷,宁沛芷难道就没误他么?
不过是互相连累的一段孽缘,他认为自己无需假惺惺的独自承受。
宁沛芷目瞪口呆的看向眼前这个男人,再也不屑掩藏对他由来已久的厌恶。
早知今日,当初她就该听从祖母的话嫁给齐玄宸,若是那样,如今宁薇拥有的一切,便全数皆是她的!
宁沛芷悔不当初。
不得不说,此女连后悔都那般好笑,她不知道,她的如果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且不说齐玄宸对她从未有过好感不说,就连一直对宁远并不满意的齐文帝,从始至终都根本没有过这种想法。
那桩婚事说白了只是夏氏的美好愿望罢了!
齐玄宸没有耐心看二人继续掰扯前事,遂让人押走宁沛芷。
临走之时,宁沛芷突然变得异常沉默,只是那双眼睛看任何人时,都好似淬了毒药一般。
她被押走之后,小院里恢复了平静,齐玄宸拿出一叠银票放到齐玄瑄不远处的草地上。
这些银票无法让齐玄瑄大富大贵,却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在京城安逸生活许久。
“抓到杜飘飘后,爷会让人将你女儿送来。”说完这句,齐玄宸转身往外走去。
待他转过身,齐玄瑄终于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盯着齐玄宸的背影发愣,直到齐玄宸的身影消失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最终他都没有勇气向齐玄宸道谢,也未曾向他道歉,他知道齐玄宸不需要这些。
到头来,他还是嫉妒齐玄宸,只是这份嫉妒变淡了,无法支撑起以往可以令他不顾一切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