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做出此事?霍寨主下葬不过数日,竟然坟毁碑断,真是太恶毒了!”有人义愤填膺道。
旁边的人眉头紧皱,不敢相信山寨会出这样的事,说道:“那么大的洞,会不会是野猪拱开的,葛云怕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吧。”
“嘁,满山的坟就被毁了一座,谁敢说不是有人特意为之?”······
众人各执其词,大堂内喧哗无比,常译心中暗默,毁人坟茔罪孽深重,这人出手好狠辣。抬眼看向主位,佟天低声说着什么,张清泉听完点头,脸色铁青地吩咐四位香主去取青龙印。
大堂再起议论声,常译诧异地问边上的人为何大家如此激动。一人道:“青龙印乃当年张大当家与霍当家结义之后亲手用青铜所铸,一直放在正院光华堂,由历届寨主亲自保管,山寨内有重大事情发生的时候才可启用。”
“就是,青龙印铸好以来我们从没有见过。今日可算能大开眼界了。”一个年轻的山匪说道。
“这么说,寨主他已经做了决定了。”常译说完摇了摇头,看来有人在竭力搅乱整个山寨形势,对自己来说,倒不知是福是祸了。
半炷香后,四位香主手捧青龙印缓缓入内,张清泉起身将其供奉在大堂供桌上,众人一道伏身恭敬跪拜。佟天起身老泪纵横道:“我青龙寨建寨数年,众兄弟友爱互敬,两位寨主也深受大家爱戴。霍寨主遇袭身亡下葬不过数日,竟然落得个坟毁碑断的凄惨境遇,这是在剜我们兄弟的心哪······今日我们必将找出真凶,以慰霍寨主在天之灵!”
“对,掘我义父之坟者,我张清泉必让其付出应有的代价!”张清泉声音冷冽,扫了一眼众人道:“姜凯,李宪林,你们二人最先来报,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仔细说一说你们的所见所闻。”
“是。”站在靠前的两个山匪齐声应到。个子高壮的姜凯抱拳说道:“昨夜是我和李宪林巡夜,子时开始,我们依例从练武场开始,经过忠义堂、光华堂,又沿着主道一直走到了山寨最后,一路都没有见到任何异常,直到······”
“直到什么?”佟天喝问。
李宪林忙道:“直到我们走到后山遇到葛云,他背了一个草药篓子说是采药回来,我和姜凯还说他是不是偷着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谁会这么晚还出来采药。再进去,就发现霍寨主的墓地被人弄得一塌糊涂了。我们知道大事不好,连忙回来禀报了寨主。”
众人听完二人陈词,皆愤然道:“不用再说,肯定是葛云恼恨霍寨主对他冷落,毁了霍寨主的墓地泄愤。真是太狠心了!”
常译见风向朝一边倒,轻咳一声道:“寨主,不知我能不能问两位兄弟一个问题?”
张清泉点头道:“罗译你胆大心细,有什么话尽管问。”
“谢寨主。”常译问姜凯:“据我所知,山寨历来巡夜的人都不会走到后山,山寨走到后山坟地颇需要一段时间,两位怎么会辛苦了半夜后还想去后山走一圈?”
“这个,”李宪林跪下道:“还请寨主恕罪,卯时初刻我们二人就巡完了整个山寨,当时真是一片寂静毫无异状,小的想着回家睡觉可惜了,后山野物多,就叫了姜凯想要进山弄些野味。”
佟天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说道:“也就是说因为你们想进山弄野物,所以才遇到从山里出来的葛云,然后又看到霍寨主的墓地被毁。”
“是,就是这样。”李宪林略有心虚地说,他不确定张清泉会不会就此事处罚自己,但眼下只得说实话。
“依老夫看,葛云的嫌疑很大。”佟天朝张清泉道:“我知道寨主念旧情,但此事影响实在太大,还请寨主传唤葛云来忠义堂,务必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嗯,我知道,只是若真是葛云所为,我不知道······”张清泉话音未落“王葛云求见寨主!”葛云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大堂众人耳中。
张清泉起身紧紧盯视缓步走进大堂的男子,葛云面目清秀温文尔雅,一身淡蓝色圆领长衫,乍一看会以为是哪家书院的书生。霍震山生前就说葛云不像自己的儿子,直到今天,众人更是笃定葛云对霍震山心存怨恨,毕竟二人眉眼七分相似,霍震山却将寨主之位传给了义子。
“你有何话说?”张清泉问。
葛云看着主位上的张清泉,淡淡一笑:“来传唤我的人说我毁了霍寨主的坟地和墓碑,而我着实没有做过,我来看看寨主是怎么给我定的罪。”
“你休要狡辩,夜深人静为何你一个人从后山走出来,说是采草药,谁信?”佟天依旧对葛云不假辞色,现在更是恼怒他拒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葛云抬眉问:“就凭我从后山出来,你们就认定是我所为?”
“因为,酉时末刻我曾前往义父坟地致祭,亥时末才离开。其间我并未见过除严虎外的任何人。”张清泉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