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维维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天气闷热得紧,今日或许会有一场大雨。理了理有些纷乱的思绪,她径直往忠义堂走去,想要找罗译一起将事情调查清楚。练武场和忠义堂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严虎挤眉弄眼道:“陌薇你找罗译做什么,他这两天忙着找凶手没空呢,你怕的话晚上我去陪你。”“哈哈哈哈,严虎你可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边上有人起哄打趣,也有人道:“那可难说,严虎深得二当家看中,为他寻一房识文断字的妻室也有可能啊。”······
莫维维恼恨众人口无遮掩,袖中银针已落入指尖,正想给几人一个教训,忽闻常译说道:“陌薇你来为我送药啦,我的伤口疼得正厉害,烦请你帮我看看。”
严虎酸兮兮搭话:“罗译你的伤还没好啊?寨主可是看重你得很,你千万保重啊。”
“多谢严虎兄关心,”常译好脾气地说道:“我比不得你们习武身强体壮,背上的伤好得确实很慢。”
莫维维翻翻白眼道:“你是怪我们医术不精吗?”
“呵呵,不敢!”常译抱拳笑道,辞别几人引着莫维维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有人见严虎牙关紧咬目带凶光,不屑的看着二人离去,说道:“瞧他一脸得意,完全忘了自己不过初进山寨。”
“就是,要论交情,严虎可是和寨主一起长大的,他罗译根本没法比。”
“呵呵,”严虎闻言脸色好转,笑道:“都是兄弟,大家别这样说。”
“严虎果然胸襟广阔!”众人齐声恭维,至于内里如何,倒是无人深究了。
和常译来到忠义堂后面的小院,莫维维啧啧称赞道:“罗译,寨主果然很重视你呢,看这小院多齐全,应该是以前哪个头儿传下来的吧?”
“嗯,是翟英的父亲留下的。”常译望着天井中灿烂绽放的粉色月季道:“翟英挺会拾掇花草,可惜这些花以后无人打理了。”
莫维维也听说了翟英殒命之事,叹道:“他人话不多,年纪轻轻,可惜了啊。”
常译推开西间屋门,唤莫维维进去。莫维维一只脚刚跨进门便掩了口鼻退出来道:“罗译,你是有多久没有打扫了?一股霉味!”
常译站在门内向外张望一眼道:“小声点,快进来!”
见他神色严肃不同以往,莫维维心知必有缘故,用手挥了两下抬步进屋。打量房中陈设均无,寝具上亦是空无一物,不似有人居住,低声问:“这是,翟英的房间?”
常译点点头,带她走到屋子侧边一间小小的库房,跨过几个杂乱堆放的空木箱,示意她看屏风后。莫维维不解地走上前,细看之下泪如泉涌,竟然是自己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师父。青野先生须发杂乱双目紧闭,听见啜泣声也只是微微睁开眼看了一下,沙哑地说:“陌薇,你来啦?”
“师父,我来了,您受苦了······”莫维维已是泣不成声,一直以为师父出山寻药,没想到再见面时他竟然如此憔悴虚弱。闻着气味不对,掀开被脚一看,青野先生的双脚竟然腐烂现出白骨,小腿处还有几个破损的*。
“这是谁弄的?”震惊之下顾不得此行隐秘,莫维维大声质问。
常译皱着眉头道:“我找到前辈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人瘦得厉害,脚上的伤最重,我给他清理过后敷了你给的伤药。后续治伤的话,还是得靠你。”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拿药。”莫维维边说边往外面走,常译拉住她道:“你冷静一下!”
“怎么?师父的伤不能再耽搁了,你放开我。”
“你忘了你为什么来这儿?我的伤还不至于让你哭得像只兔子。”常译扳住莫维维肩膀道:“陌薇,前辈是受人暗算,我们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不能暴露前辈行迹。”
抹了脸上泪水,莫维维道:“是哦,我们得想个法子悄悄给师父治伤。这样,我回去准备伤药,过会儿寻个借口再送过来。”
“嗯,你千万冷静。”常译嘱咐道。
莫维维点点头,凑近青野先生说:“师父,我去准备药,您先歇着。”
“不,”青野先生摇摇头道:“我的腿保不住了,你们想法子送我进山,当年带你进来的那条秘道外面有一个小木屋,那里有药和工具,我的腿,要锯掉。”
“这······”莫维维泪水连连,重重点头道:“好,您先休息!”
事不宜迟,将青野先生抬入一个装被褥的木箱之中,上层用被单盖好,两人抬着木箱便往莫维维住处走去。一路再遇先前几人,有好事者问:“怎的,罗译是要搬去和陌薇同住啊?”
莫维维垂首不答话,常译忙道:“陌薇说今日有空可以帮我把被褥洗一遍,这不,要把东西抬过去呢。”
“嘿,真是好命。”一人一边感叹一边想将箱子打开,莫维维出声道:“罗译伤口化脓使不得劲,这位哥哥是要帮他一下吗?”
“呵呵”那人假意掂了一下轻重,入手果然轻飘飘的,干笑道:“床单被褥能有多重,我还有事,你两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