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哈哈哈哈,”佟天仰天大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跟我说天谴,张德偷了大内宝物藏到白虞山,为青龙寨引来祸事。霍震山横刀夺爱又顾忌什么兄弟情谊,生生让她郁郁而终。我此生,恨不得他二人死无葬身之地,掘他们坟茔算什么。你说,卑鄙小人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狼心狗肺之人又负弃你的心爱之人,你会不会和我一样?”
“你胡说,我父亲和义父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张清泉怒目而视,佟天冷笑连连,“随你信不信,你既然不交出宝物,那我就派人掘地三尺,我不信找不出来!”说罢走出后堂,吩咐心腹好生看守:“看到信号就送他上路,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竟然是严虎的声音,张清泉忍不住大骂:“严虎,你个混帐东西,真要跟他造反?”佟天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严虎,严虎谄媚一笑,对着门内嗤笑道:“良禽择木而栖,佟当家的知人善用,我当然要攀高枝了。”继而嘲笑道:“翟英到是对你忠心耿耿,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竟是你们下的黑手?!”张清泉气个倒仰。
严虎自忖张清泉活不过今夜,也不惧告诉他实情,说道:“看在我们多年情份上,我也不怕告诉你,不止翟英,连你义父也是佟当家亲自下的手。贾老三本来就是佟当家的人,让他藏个半个月,霍寨主就被引了出去。当时没要他的命是因为佟当家想要套话,没想到他至死也不说出宝物下落。我劝你最好识相点,早点说出宝物在哪儿,说不得佟当家念旧情还能饶你一命。”
“哼,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你们这群卑鄙小人妄想得逞。”
“呵呵,张寨主,哦不,阶下囚还挺有骨气。”说罢也不再跟他废话,自己靠在椅上闭目养神。
张清泉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敬重多年的二叔竟然是杀害义父的真凶,深恨自己识人不清,让山寨落入贼子之手,将来到了地下怎么有面目见二位父亲。无奈软筋散药力未过力气不济,只能眼睁睁看着窗棱外面皎月高升,心底将佟天严虎等人凌迟百遍。
夜深人倦,严虎靠在椅上睡得正酣,突然被尖利刺耳的响箭声音惊醒,扒窗而望看见山寨上空腾起一朵蓝色烟花。正在诧异佟天当时约定的是红色焰火为信号,一人奔进大堂唤道:“严虎,事情有变,二当家要你马上过去!”
来人正是邹长生,面有急色说是二当家遇袭受伤,让所有人一起清剿反对势力。严虎忙问道:“那张清泉怎么办?现在就杀?”
“别管他了,关着又跑不掉。我们赶紧去支援二当家!”
严虎道是,提刀便往外奔,邹长生唇角微翘,跟在严虎身后提刀便刺。本以为必是一击必中,谁成想严虎竟然猛地回头,两刀相击碰出火花无数,严虎又趁势抬刀斜劈向邹长生面门。眼见劲风凛冽,邹长生侧首避开,却不料严虎这一刀是个虚招,刀锋一转,邹长生腰间被豁开一个口子,巨疼之下鲜血横流。严虎冷笑道:“简直找死!”挥刀再砍,邹长生避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刀尖刺向自己胸口。预想中的刀斧加身没有出现,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严虎的人头骨碌碌滚到了邹长生脚边,四下一看却没有人影,顾不得腰间剧痛,邹长生提刀闯进后堂。
张清泉早被外间动静惊醒,邹长生一身是血闯进后堂,斩断捆缚张清泉手脚的绳子,半跪着将他扶起道:“寨主,我来救您了。”
没想到危机关头只有这个平时不怎么重视的人来救,张清泉心底五味杂陈,见他伤重,关切问道:“你要不要紧,先包扎一下吧。”
“不用,”邹长生道:“刘香主被杀了,其他的人大多投靠了佟天。山寨被人偷袭,现在两方打得热闹,我们得赶紧逃!”
张清泉闻言点头,强自支撑随邹长生走出后堂。看见严虎身首异处,啐了一口道:“混帐东西,死了便宜你了。”又对邹长生说:“他武功不弱,没想到你的功夫竟然在他之上。”
邹长生边走边说:“不是我,不知是谁暗中相助,应该无恶意吧。”
张清泉不知在此时还有谁会暗中出手相助,两人脚步凌乱仓惶奔出忠义堂,将身影隐在暗处逃到了山寨养马的地方。各选了马匹骑上,张清泉点燃火折子抛进马厩,干草遇风即燃,瞬间燃起熊熊大火。马厩失火,马儿嘶鸣逃逸,两人两骑趁乱夺路而逃,隐隐可闻追兵呼喝之声。
山寨被人攻入,寨门口一队官兵正清点尸首,见两人策马而来,忙拉弓射出。邹长生一马当先冲散官兵,张清泉快马加鞭冲过路障,回头见邹长生中箭坠下马匹,被官兵乱刀斩下。又一波有羽箭飞来,忙叱马逃亡,背心却被射中。巨疼之下身体摇晃差点坠马,忙稳住心神夹紧马腹逃进黢黑的山林。追兵见他中箭逃逸,点出两名官差骑马追击,剩余的人继续回山寨剿匪。
张清泉离去后,常译从梁上跃下,来时见锦衣卫领头破了山寨,容城官兵一鼓作气与山匪激战,现在他要去解救葛云。一路避人而行,到得静院见葛云跌跪地上,两名官兵正欲挥刀砍下,忙上前将二人踢飞。重重撞在泥墙上,两人登时晕厥过去。常译拽起葛云一路狂奔,到达后山绝壁之下,四名等候在此的黑衣人从草丛中跃出,抱拳喊道:“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