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送方彻回宫,小太子去皇后宫中请安,张皇后柔声问他可好玩。方彻笑道:“母后不知,裴先生真是学识过人,不但书卷上的知识渊博得很,府里的吃食也是别具一格呢。”张皇后笑问张晋:“真的像彻儿说的这样好吃?”
张晋拱手答道:“启禀皇后娘娘,裴大人之女心思甚巧,今日招待太子殿下的火锅确实新奇美味。”
“呵,后宅女眷无非做些绣活看看闲书,这位裴小姐爱好与众不同呢。难得她怎么想出这么个吃法,叫我的彻儿念念不忘呢。”
“是呀母后,陌薇姐姐人长得好看还很风趣,您无事的时候诏她进宫见见就知道了。”
“你个小鬼头,莫不是还惦记着先生家里的吃食,仔细皇上知道了罚你抄书。”张皇后笑道。方彻吐吐舌头,行礼过后随着大伴乳母回房歇着去了。
瞧见张晋仍恭敬立于下手,张皇后笑道:“宫里没外人,你也不需拘束,我们姐弟坐下好好说说话吧。”张晋迟疑一下,坐到圈椅上,展眼打望墙上一幅仕女图。张皇后轻轻启唇:“前日里叔母进宫与我叙话,说起皇上有意让你年后赴安州任职。她想着要在京中为你定一门亲事,免得你二十出头还是孤身一人。”
“母亲她就是劳心过重,娘娘不必理会,我府中已有姬妾数人,倒是不急着定亲。”
“姬妾怎么能算,还是要择定一门正妻方才要紧。本宫的意思,下月皇上除服,到时候就求他为你指一门婚事,虽说时间有些紧,但好歹有皇上赐婚,女家面上也有光彩。你,莫不是有了心仪之人?”
既然已抬出自己的身份,张晋心知这必是皇后想借机拉拢朝臣,好为太子培植势力。不由苦笑一下,有了心仪之人又如何,还不是要为权势让道。思及此说道:“并无心仪之人,只是京中贵女乏善可陈,娘娘择人时不必拘于家世,人品好,与我母亲合得来便是。”
“嗯,知道你孝顺。先前叔母曾经提过一人,就是家世上与你不甚匹配,她倒是说很喜欢那位小姐。”
“喔,是吗,这倒是没有听母亲说过。”
张皇后并无说出是何人的意思,笑道:“罢了,此事还得看皇上的意思。你今日乏累,早些回府休息吧。”
“是,末将告退。”张晋行礼退下。
三日后京郊,禁军开始演武甄选。众人家世已被查清,拳脚兵器一一比试,按照皇帝的意思是禁军身负拱卫皇城之职责,务必要在身手和忠心上严加考验。卢钺也参与其中,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随着比赛进入尾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步入众人视线之中,挑战统领一职的校尉徐泽厚呀声道:“苏统领?”
“谁呀?”张晋不解问道。徐泽厚年纪四十有余,是上任丞相徐德庸族侄,为人踏实并未受到打压。低声对张晋说:“先帝登基前的锦衣卫指挥使苏河,后来销声匿迹,我也是幼时随父亲进宫见过一面。不知他今日怎的出现在此。”张晋讶然,有传言说之前宫变时苏河袖手旁观靳皇后被敏徵刺死,不知皇帝是个什么想法。只见苏河身边的苏蓝朗声道:“陛下口谕,苏统领重伤痊愈,复职锦衣卫指挥使,今日协同张统领选任禁军统领。”底下一片哗然,苏河大名许多人从父辈口中听过,暗道新帝登基果然气象不同了。
后面结果不出意料,徐泽厚谋略武艺皆胜众人一筹,加之其发妻出身靳氏族亲,皇帝也很满意这个结果。卢钺不失为此次选拔中的一匹黑马,皇帝亲自点选他为御前带刀行走,负责贴身随扈,可算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了。事后皇帝笑问裴骃为何将如此出色的少年郎藏匿家中,裴骃诚惶诚恐道:“非是微臣不愿犬子谋职为国效力,奈何他一心想要投军建功,先帝在时没有机会,如今圣命天子当政,才是建功立业之时。”不露痕迹拍了皇帝马屁一番,皇帝甚是受用,自此重用卢钺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