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松一行终于在黄昏时到达喏拺山谷。李维手下的人前去探路,回来报说此地半月前才下过一场大雨,现在各处积水很深,谷中沼泽遍布行路甚为不易。“南诏雨丰沼多,加之蚊虫孳生。仇先生,要想从此地过去怕是不易啊。”
“那怎么办?李将军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若让南诏讫玉公主得知我们带走了惹衣,她必然会联想到那个传言。毕竟常译与她交情匪浅,万一走漏风声,你我不是白白辜负了公子信重。”
“是。”李维无奈吩咐下去:“今日天色已晚,就地扎营歇息,明天天亮再过山谷。”手下军士立即找来合适的树枝等物燃起篝火,又铺设了简易的帐篷供众人休息。仇松亲自来到惹衣二人马车前,低声询问车夫:“里面可曾有动静。”那汉子道是并无动静,仇松颔首,朗声唤道:“裴小姐,你可睡醒了?”
莫维维徜徉在梦境中混混沌沌,仇松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想要睁开眼睛,无奈身体无力,心中颇有些焦急。惹衣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醒来吧。”
仿佛灵魂被释放,莫维维忽地清醒过来,望着惹衣近在咫尺的眉眼问道:“前辈,你叫我?”
“裴小姐?”车外仇松听见莫维维的声音,再次试探唤道。莫维维慌忙应道:“我在,你是谁?”仇松朗声道:“在下是裴大人的朋友仇松,受托寻访您的踪迹,没想到真的在南诏找到了您。”
“仇大人。”莫维维起身温言道:“多谢仇大人,请问我的那些同伴呢?”
“您是说常将军?他有要事在身,见您伤了腿不便照顾,特地拜托我回大邺找大夫为您看腿呢。”
“明明说过要一起进退的,他这是嫌弃我是个负累了么?”莫维维低声呢喃,心中很是难受。仇松吩咐车夫打开车帘,温和笑道:“坐了许久的车也累了,要仇某唤人扶小姐下来透透气吗?”
莫维维看看伤腿,摇摇头道:“不必了,腿脚不便就不给您添麻烦了。倒是惹衣前辈累了吧,您想出去透透风吗?”惹衣粗嘎一笑:“我两只脚都动不了,喏拺山谷的沼泽密布,倒是要看你们怎么出去。”
仇松斜睨她一眼,摇头笑笑:“这个就不劳您担心了,我必然会将二位全须全尾地送到京城。”莫维维与惹衣对视一眼,心中讶异为何枯那竟也没有随惹衣一起来,也不知他们现在境况如何。待到仇松离开,低声问惹衣:“前辈,为什么他们单单将您带走,那个,村子的事是谁干的?”
“这些你不用管。”惹衣缓缓开口,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累了,歇着吧。”似被施了魔法一般,莫维维忽觉疲倦非常,打个呵欠倒头睡下,临了还在喃喃自语:“怎么又想睡了??????”
车外山风吹伏葱葱郁郁的野草,李维亲自走到一处沼泽边上,捡起石块扔下,见石块不一时便没了踪迹,心中思虑如何才能安全过去。忽然营地方向传来惨叫,身后的亲卫白了脸颊,指着后边说道:“将军您看。”一片黑雾迅速靠近营地,黑雾过处几名军士痛苦不堪倒地。仇松身边军士忙举起燃烧的柴块反击,只见黑雾迅速分开合拢,直直朝马车飞去。那边仇松大声呼喝让人马上保护马车,他身边的军士奋不顾身朝马车奔去。
车夫正抱了干草喂马,黑雾过后惨叫着倒在地上,马儿痛苦悲鸣挣扎一会儿也没了动静。“是毒蜂!”李维大声叫道:“快用火!”
先前手持火把的军士已经奔到马车边,不停晃动想要将伏在车帘外的毒蜂赶走,奈何自己暴露在外的头脸被毒蜂蛰中,整个头脸迅速肿胀,不一时也中毒身亡。李维灵机一动,复又大喊:“快用泥浆把手脸糊住。”近卫听命,三两步行到沼泽边捧来泥浆将李维手脸糊住,自己也是糊成一个泥猴的样子。那边又有军士点燃了枯树,两人忙奔过去帮忙保护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