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一席话让皇后冷静下来,咬牙切齿道:“可是本宫怎能甘心?!”
“娘娘,那裴陌薇再是皇贵妃,见了您不一样要大礼参拜。”
皇后脸上厉色渐逝,笑道:“也是,嬷嬷说的有理。她裴氏再得脸毕竟是个妃位,本宫不信她还能越过本宫去。去,捡几样东西送过去,记得把那匹粉红色烟霞纱也送过去,就说是送给皇贵妃做冬祭礼服的。”
“是。”嬷嬷眉开眼笑吩咐下去,只有正室才能着红,她皇贵妃再受宠爱也是个妾,这一生注定不能穿红。
莫维维应酬了半晌宫里的女人,顶着众人或嫉恨或艳羡的目光接过皇后的赏赐,听闻那句特意选了粉色烟霞纱做冬祭礼服的时候,眉眼未动恭声道:“谢皇后娘娘思虑周全。”来人未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情绪,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告退离开。倒是先前存了看好戏念头的几人低笑出声,不多时也告辞离开了昭阳宫。
“娘娘。”小蛮心里存了不满,见人离开就要抱怨,莫维维用眼神制止她,缓缓道:“昭阳宫配备的宫人比玉露宫多了两倍,你先看下各处安排可有遗漏。说了半晌的话,本宫累了!”
“是,那奴婢先扶您进去歇歇。”小蛮不敢多言,主仆二人进到寝间。莫维维吩咐她将香炉中的熏香灭掉,并说以后自己在的时候都不燃熏香。小蛮一一照办,莫维维自安歇不提。
皇帝召了仇松陪坐对弈,两人说起常译大婚的事情,仇松又狠狠赞了皇帝一次爱民若子。“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位君王如此关怀臣子婚事,微臣等真是幸甚!”
“这么说你也想要朕赐婚了?”皇帝打趣道。
仇松抚须道:“非也非也,微臣府中已有妻室。幼子不敢劳陛下费心。”
“哈哈哈。”皇帝大乐,黑子掷下,仇松凝眉一看,起身道:“陛下棋艺精湛,微臣又输了。”
“你呀!”皇帝挥手让他坐下,“朕记得,大邺嫁女娘家要有人陪?”
仇松颔首,“皇上说的是。女子出嫁的话应有家中适龄姐妹相配,最不济也要有兄嫂相陪。皇上说的是思永公主?”
“不错。朕今日封了裴妃为皇贵妃,朕思忖着怎么昭告群臣,不若就让她送思永出嫁,全朕赐婚的情意。”
“皇上考虑甚是周全!新晋皇贵妃送嫁,思永公主的脸面是做足了。想必常将军更能感受到皇上拳拳怜下之心。”
“嗯,这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次赐婚,脸面不容有失。”
“不会有纰漏的,圣上金口赐婚,礼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常将军亲自送了聘礼进宫,足以表现出他的重视。此佳话必定随同陛下英明事迹流芳百世!”
“嗯。”皇帝捻须轻笑,又与仇松说些闲话。
酉时出宫,护卫忙前来相迎,仇松扬眉展目道:“传信过去,皇上有意命新晋皇贵妃裴氏送嫁思永公主。”护卫应是打马离开,仇松眉眼冷厉,常译,你害我家破人亡,我就要你当着心爱的人与一个舞姬玩物拜堂,届时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隔天的宫宴上,皇后与莫维维主持接待南诏大王。讫玉懒怠说话,由得一干命妇旁敲侧击,蓝凤委婉表示自家大王于男色上甚是平常,王夫虽未定下,但是也要文韬武略胜过自己才行。南诏皇室人丁不旺,届时王夫以下肯定会有二三十名男妾,众位夫人若有好的人选,南诏皇室倒是乐于接受。
能来参宴的都是朝廷有头有脸的人物,奉了自家夫君命令,若能将族中晚辈介绍给南诏大王,朝堂上皇上必然也会大有嘉赏。但是听蓝凤的意思,除了王夫以外的人,所有人不过视为男妾,这倒有些出人意料了,必经能拿到台面上来的都是各个家族的优秀子弟,怎甘心送人做玩物。于是许多贵夫人歇了上前攀附的心思,随着皇后的话头说些吃喝玩乐的事情。皇后颇为享受众命妇众星拱月般将自己围在中央,斜眼觑见讫玉不知何时已经凑到裴陌薇边上,两人低声交谈将旁人撂在一边,哂笑道:“早有耳闻皇贵妃与南诏大王是旧识,没想到二位感情甚笃。今日的宫宴上团花锦簇,竟也没能让二位舍眼一看。”
“启禀娘娘,大王正与臣妾说起今日宫宴布置甚为雅致呢。”莫维维正烦恼讫玉刨根问底自己与常译的事情,听闻皇后发话,连忙恭敬行礼回话。讫玉知她小心思,也不说破,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笑道:“不错,皇贵妃娘娘刚好跟本王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大邺妇孺习学的榜样。”
“嗯。”皇后凤眼斜挑,抬手示意宫人开始歌舞。
饮宴未时末方才结束,讫玉出宫回行馆。莫维维恭送皇后回宫后乘了御辇回昭阳宫,方未洗漱歇下,彭周派人来传话说皇帝晚间会来昭阳宫。那小太监谄笑着道:“皇上心情很好,奴才先行恭喜娘娘了。”昭阳宫众人兴奋不已,皇帝这是要宠幸皇贵妃了,主子一旦得幸,底下的人待遇也会水涨船高。比起现在空落落的一个皇贵妃,皇上能赐下称号就更好了。莫维维只是晃了一晃神,随即笑道:“本宫知晓了,会好好准备的,小蛮,看赏。”小蛮递给小太监一个份量极重的荷包,小太监躬身再拜,口称奴才告退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