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育?”仇松惊声,王珣闻言眼眸明亮,转身看向梅国公:“原来国公爷查抄到的那封密信是要用在此处。主公英明,真是算无遗策!”
德昭太子微笑起身抱拳道:“当年之事全靠国公周全,孤在此先行谢过了!”
“殿下······”梅国公老泪纵横:“微臣有负皇上和殿下圣恩,当年行军若能再快一日,殿下不会受此磨难,罗将军也不会······”
“罗将军是为了孤·····国公放心,罗将军有后嗣幸存,孤必不会亏待了他。”
“真的?”梅国公打从心里高兴,他与当年的定北将军是至交好友,优待骆夕亦是因为骆夕之母乃是罗氏族人。现在听闻罗家有后人幸存,面上丝毫不掩饰:“殿下想必知道那人是谁吧,微臣真想早些见到。”
德昭太子微笑道:“很快了,放心!”
“好好好!”梅国公连说三个好字,复又郑重道:“您选在此时回京,下一步是何打算?”
“天将异象!”
一屋子的人面露不解,但是眼看昔日主子面上从容,皆知主上必是安排妥当,忙伏身道:“臣下听从主公号令!”
“好!”德昭太子忙让众人起身:“众位平身!”
天时已晚,多年忍辱负重的众人亲眼见过德昭太子,心中具是藏了一团热火一般。悄然从王珣宅院离开,各自回到家中准备随着主上冲锋陷阵。
以梅国公为首的朝中多名官员夤夜赶到王珣府上的消息很快传到皇帝案上。“呵呵,满打满算就是一个赋闲的梅国公有点看头,并肩王子嗣想要夺朕的江山,未免也太小看朕了。且让他们蹦跶去,朕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常译已经暗中与皇帝达成共识,这边得了密令让他密切监视与王珣过从甚密的朝臣,那边着手让人出去寻找陌薇。
“将军,您真的要为皇上所用?”常寿不解,常译叹口气道:“难道任由王氏只手遮天?”常寿知道他是恨王氏将陌薇推入火坑,面带忧虑道:“皇上一直处心积虑要打压您,之前甚至用卢钺的性命要挟,您何不坐山观虎斗?”
“可是一旦朝廷动乱,苦的又是百姓。再有北狄虎视眈眈,我怕到时候朝廷内忧外患·····她曾经说说神仙打架百姓遭殃,我怕身处乱世的她再也无法与我见面。”
原来竟是为的此事,将军忧国忧民,更怕乱世中独自行走的某人如幽兰般轻易折断。便也不再多说,应声退下。常译心事被撩动,静静立在窗前半晌,窗外金桂已然飘香,原来竟是入秋了。天地肃杀,但愿君心存仁,勿要以万物为刍狗。
王珣身上的传言如风般来得快去得也快,查明王珣却是江州王大锤之从孙,几代皆有乡邻可考,并肩王一脉确实凋零无存。皇帝昭告天下追封已逝的并肩王后人为清逸王,由皇族世代供奉。又贬了好些王氏一系的官员,斥责王珣结党营私,囿于没有找到祸国殃民的实证,只得将他派去修撰古籍。朝中恢复平静,不过众多身居高位者皆回家约束子弟,大邺的天气反复无常,还是莫要惹了忌讳才是。
而这平静,消失得很快。中秋宫宴,皇帝大宴群臣,觥筹交错之际,却有宫人惊惶来报,原来竟是太子玩焰火时不小心引燃了寝殿,整个东宫顿时一片火海,待到侍卫将太子抢救出来时人已经没了气息。皇后闻言当场昏倒,皇帝面色青黑摇摇欲坠,急声吩咐太医道是能将太子救活者赏万户侯。奈何终究天意难违,那小儿头颈被横梁砸断,纵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皇帝不理众太医求饶,一挥手当值太医全数人头落地,连那不顾性命将太子救出的侍卫也被斩首,一时间富丽堂皇的大殿门前血流成河。
“查,是谁引太子玩火,有关联者诛九族!”皇帝震怒,朝臣皆伏地不敢言语。常译跪在大殿之中,眉头紧皱,这难道又是王氏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