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大半年过去了,西区墨家分馆有一名专治江湖各类内外伤的医师名声鹊起,因为其医术超凡,花费不多,受到了很多大小帮派之人的追捧。
这一日,一辆颇为考究的马车缓缓停靠在分馆门前。
在两名家仆打扮的豪奴搀扶下,踱步而下一位身着二品初阶医师袍的清癯老者。
此时分馆之前已经排起了等待诊治的长龙,这些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江湖客,个个披红带彩,鲜血淋漓,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哪怕如此,他们也在咬牙忍住痛楚,压低声音,无一人喧哗闹事。
清癯老者见此眉头不禁一蹙,以袖遮鼻,厌恶对身边豪奴道:“去,让那人出来见我。”
不一会儿,豪奴一脸铁青的去而复返,恭敬的道:“禀墨长老,那韩易说墨家医馆有规矩,诊治期间不得擅离。”
“呦呵,在本长老面前说墨家规矩?好,那就看看他是怎么守规矩的!”说完,墨长老一甩袖袍,径直走入医馆。
医馆内抓药、诊治、排队井然有序,一名高大的中年汉子正在坐堂诊治,且速度极快,几乎数十息之间便处理完病者伤势,开出方子。
“方子我看看!”抓药的伙计忙的焦头烂额,闻言一愣,刚要发火,才看清楚来人居然身着二品初阶的医师袍,立时不敢声张,老老实实的把方子递过去。
“胡闹,胡闹!”墨长老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住喝骂道。
“你过来,本长老给你瞧瞧。”墨长老朝着准备拿药的伤者挥了挥手,道。
那伤者一愣,旁边豪奴赶忙上前一步,道:“别愣着啊,这可是墨家八长老,二品医师墨云鸿,他老人家肯屈尊为你诊治,还想什么呢?”
那伤者闻言一惊,结结巴巴的道:“好,好,那就劳驾长老为小人诊治一番。”
墨云鸿也不答话,两指搭脉,闭目细听,数十息后,才不屑道:“哼,烈阳掌力而已,以致五脏灼伤,经脉有损,气血不足。”
“看看,这开的是什么方子?区区几两银子的贱药,能治个什么?来,本长老给你一剂方子,不过花费百两银钱,包你药到病除。”墨云鸿抖了抖手里的方子,气的胡须乱颤。
那伤者一听,眼睛顿时瞪得犹如铜铃一般,赶忙问道:“多,多少?”
“百两啊!”豪奴插话道。
“开,开什么玩笑?百两银钱?我能在门里买个小统领当当了!”那伤者一把夺过来墨云鸿手中的方子,塞给抓药伙计道。
“你,你,简直不知好歹,不可理喻!”墨云鸿见此,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以他墨家的声威和他二品初阶药师的身份,多少人平日里求遍门路才能重金请他出手,今日为一个区区名不见经传的帮众免费医治,竟然还要嫌弃他开的方子贵?
“都停下,今日墨家医馆歇业,本长老要清理门户,逐出这败坏墨家名誉的庸医。”墨云鸿气急败坏,大怒道。
“仓啷啷!”
众伤者早就不满这老头上来就咋咋呼呼的,此刻竟然还要不准他们医治,顿时变得凶神恶煞起来,纷纷抽出兵刃,似乎下一刻就要活剐了墨云鸿。
两名豪奴护主心切,颤颤巍巍的把面色苍白的墨云鸿挡在身后,磕巴道:“大,大胆,这位可是墨家八长老,二品医师墨云鸿大人,谁敢不敬?灭你满门!”
豪奴也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这帮子亡命之徒哪里会怕一个奴人的威胁,当下一名身穿红衣的,腰胯血色长剑的男子越众而出,不屑的道:“呦,好大的口气,来来来,灭我血剑门一个试试?”
“就是,墨家莫非在这镇江县一手遮天不成?”
“不让老子看病,先问问这口钢刀答不答应?”
“哪里来的老狗聒噪,给大爷滚出去!”
墨云鸿常年养尊处优,哪见过这帮子江湖客急眼杀人的模样,顿时惊惧的两股战战,生怕下一刻就被乱刀分尸。
“诸位,稍安勿躁,今天在此排队等候诊治的,我韩易担保,全部医治,如何?”这个时候,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夏江,眼看时机到了,这才站出来安抚众人。
江湖豪客们倒是对夏江异常的恭敬,纷纷收起兵器,不再出声,老老实实排队等候。
夏江走向前两步,搀扶起快要软到在地的墨云鸿,拱手道:“墨长老,在下西区分馆坐堂医师韩易,敢问长老亲临有何要事?”
正在这时,那甩手掌柜宋慈听到动静,赶忙小跑出来,见到墨云鸿顿时大惊,随即大喜,一鞠到底,恭敬的道:“西区分馆掌柜宋慈见过墨长老,您老今日怎么得空?可是对属下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