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酒?
楼淳音举起酒杯,置于鼻端,轻轻嗅了嗅。
果然,杯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来酒楼用餐,买药酒来饮用的人,还真是少见。
“会不会是这酒有问题呢?”她放下杯子,自言自语。
小顺子听到了,主动回道:“应该不是,当时客人的酒还剩下一些,仵作顺便验过,没有问题,不过是一般强身健体的药酒罢了。”
虽然小顺子这么说,但她还是不放心,用绢帕将杯子包裹起来:“你若是又想起什么细节,就来府上找我。”
小顺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怯生生问了句:“小姐,咱们的酒楼,还能开下去吗?”
楼淳音回身,看到小顺子一个人站在楼梯扶手边,双手紧张地绞着衣摆,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害怕。
听锦葵说,小顺子身世坎坷,年幼时便失去了双亲,被人贩子卖到帝京,吃了不少苦,后来遇到楼老爷,就在楼家安定下来,他没什么本事,就是为人勤快老实,所以,就在聚贤庄打起了长工,做点体力活,楼老爷为人大方,每个月给伙计的工钱都不少,小顺子打心眼里感激,如果聚贤庄倒了,这里的伙计,包括小顺子在内,恐怕都将无处可去。
楼淳音沉默片刻,朝小顺子扬唇一笑:“当然能。”
简简单单三个字,对小顺子而言,却仿佛一颗定心丸,他看着楼淳音,也是咧嘴一笑:“好嘞,小的等少爷和老爷回来。”
楼淳音转身,大步迈出聚贤庄的大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答得如此笃定,但她却知道,无论如何,她都要将整个楼家支撑下去,将楼远和楼老爷救出来。
连找了帝京数家较为有名的医馆,检查杯中残留的酒渍,结果都证明,那不过是最为普通的虎骨酒,没有任何问题。
本以为能从这上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谁知却是这样的结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楼府,结果刚一进家门,另一个噩耗便传到了耳中。
楼夫人去闺中密友家做客,本来相安无事,谁知那家的下人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让楼夫人起了疑心,连番追问下,那位夫人只好实话告知,楼夫人听罢,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大夫为其施了针,又灌了药,但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
“小姐,对不起!夫人说要去友人家中做客,奴婢想方设法拦着,可夫人不肯,奴婢也不敢再拦,怕夫人起疑心,谁知就出了这事。都怪奴婢,奴婢没有做好小姐交代的事情,小姐,您要打要骂,奴婢绝不会有一句怨言!”锦葵跪在她面前,哭得伤心欲绝。
楼淳音坐在高凳上,神色有些恍惚,锦葵越哭越伤心,直到后来,哭得嗓子都哑了。
“锦葵,你起来吧。”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她这才回神,一出口,发现自己的嗓音也沙哑得厉害,不比锦葵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