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晚官驿到底发生了什么,被晋帝和赵无雪的人暗中捂得死死的,这几日半点关于赵无雪和秦蓁的闲话都没传出来过。
而李修明被贬的由头也顺势成了屯兵京郊,合情合理。
可,秦蓁此前终究去过两次官驿,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无人知晓,但终究是孤男寡女的,何况,秦蓁还即将与齐长玉大婚。
所以,若要见面自然还是由齐长玉领着比较好。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晋帝知道他们私下会面,免得已经成定局的事情再起波澜。
秦蓁听闻此言,当然明白了齐长玉在顾虑什么,但不过微微一愣,便盯着镜子里的人笑着说:“我为何要去见他?该谢的,已经谢过了,谢不了的,去道谢也没有意义。”
此番五千精兵,可都是赵无雪的人假扮的。
就这么给了晋国不说,赵无雪回程也自然多了风险。
秦蓁自知他为自己做的事情根本无法回报,更重要的是,那份感情她也无法回应。
倒不如就此不见。
“不过,若有来日,赵无雪落难,我能力所及的话,我倒是想去帮忙,可以吗?”秦蓁又补了一句。
齐长玉微微一滞,随后笑道:“当然可以,你欠他的,也就是我欠他的。”
今日已经传回消息,李修明在前往幽州的路上暴毙。
据暗影禀报说,不是他们的人动的手。
那么,也就只有赵无雪无疑了。
他这是想在自己走之前,了了秦蓁的心愿……
“阿生,你真好。”
秦蓁心头一暖,忍不住拉住了齐长玉的手。
齐长玉的思绪被打断,听着这一句“你真好”,忽然忍不住问:“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说你真好,却不对我说谢谢你?”
“因为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啊。”秦蓁眨了眨眼脱口说道,眸色格外纯真。
“是无需言谢,还是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也还报不了?”齐长玉又问。
秦蓁想了想,恍然大悟,“你不会还以为我要与你成婚是因为报答不了吧?”
她怎么记得,他们前不久好像也讨论过这个?
齐长玉抿唇,松开她的手继续为她梳头发。
忽然又问:“今日不穿宫装吗?”
“头发都梳好了,你现在才问?”秦蓁忍不住失笑。
“一开始……没想到。”齐长玉声音小了些。
看着掌心那一把细腻而又坚韧的墨发,心中泛出丝丝涟漪来,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有必要学一学女子的发髻,日后万一有一天她想换回女装了,他也一样可以她梳头。
秦蓁透过铜镜睨着他,见他嘴角有些发僵,似乎在掩饰着什么,眼中笑意不禁更深,又问:“是没想到,还是一开始不想让赵无雪看见我穿女装的样子呀?”
齐长玉沉默。
好像专注于梳头没听见似的。
于是秦蓁也不为难他,笑盈盈的说:“我暂时没有穿女装的想法,我希望,下一次穿女装时,也是一身红衣,不过,是与你成婚时穿着的嫁妆,我要打扮得很美很美,躲在盖头下面,等着你亲手揭开后的惊艳。”
说着说着,她的眼前似乎已经浮现了那样美好的画面。
红烛灼灼,大红的喜字,还有同样穿着红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