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最开始就给自己准备了第二张身份证,也借朋友的名字开户办了一张身份证,密码自己设定。所以他很快给自己准备了一间房子——郊外,几乎荒无人烟的地方。
像个流浪汉借宿在别墅里。
每天早中晚毒瘾以一日三餐的频率发作。
那晚,林深唯一从戒毒中心带走的就是一只流浪的野猫。
或者说,是在被抱走后,笙歌心甘情愿跟过去看看。
林深现在的模样让她想起来第二个世界里的张深。
他们同样的年纪。类似的糟糕。
张深绝望后还有一只猫,猫死后,他希望还有一个人能代替猫,替他撑起感情世界的构架,人性的构架。
而现在,她变成了一只猫,被选中的猫。
白天里,笙歌会跳到高处,趴着看着房间里打滚颤抖的人。
戒毒很难吗?
很难。
你需要克制自己的欲望。
林深每次打滚,不过十几分钟就会遏制不住地尖叫,拿能捡到的任何东西去砸笙歌,叫嚷着“去死吧!都去死吧!”
笙歌则只需要优雅地跳开,等待林深将一身气力发泄完。
这个过程需要半小时。
半小时后,林深又开始躺在地上呻吟。疯狂抠自己皮肉,忍受不了又拿东西砸自己。
大概几分钟,林深便忍受不了,尖叫着要去买毒品。
但这里是郊外,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动物都只有他们两个。去城里有二十公里,状态好需要跑两个小时。
暴走是最后的高潮。
暴走半小时后,林深彻底瘫在地上。陷入空虚寂寞冷中——这是最后的终章。
得不到满足的身体会陷入低潮中,失落、沮丧,怀疑人生。
而这个时候,笙歌会慢悠悠走过去,躺在林深咯吱窝下,听着他低声啜泣。
等低潮过去,林深摸着毛茸茸的身子,就那么抱着睡在地上。
【宿主,你又心软了。】系统出声。
笙歌打个哈欠,“不是心软,是原则。还未成年,差一天也是一天。”
“何况我要出手,他成年、成熟我都不怕,又何惧他未成年的这一点时光。”
笙歌踩着林深的身子去摸林深的鼻子。
人的气息频率似乎比她(猫)的要慢,她总是要怀疑他还有没有活着。
确定好之后,笙歌跳起那自己胖胖的身体砸林深,将人砸醒。
冬天了,躺一会冷静冷静脑子就算了。冻死了她又得去惩罚世界。
“呵。”林深起来,将身上的猫推开,懵逼地看看四周,而后起身回去。
回去也是没电。
来的第四天,雪压断了电线。
两只小家伙完全过着旧社会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出。
简单吃过牛奶麦片后,林深会看着猫。
笙歌走进房间里。林深才会跟着进去。
他钻进被窝里,笙歌熟练地钻入他怀里——一天里最后一次毒瘾发作,相对比较轻,但情绪特别低落。
他需要抱着猫才能睡。感受着猫的呼吸起伏来确定自己的心脉跳动,借由他物感受自己的存在。
干躺着两三个小时,一天才终于在睡眠中睡去。
笙歌晚上依旧会多次将爪子放在鼻子上,确定他的鼻息。确定之后趴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