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大树上,正南方的演武楼上,有隐晦而冷厉的杀意。
这些杀意如放在布兜里的锥子,即便用力躲藏,始终难掩锋芒。
看着齐齐躬身的场景,苏离旋即明白。为让秋月秀“退走”,有人决定用柔和的方式来试一下,如眼前这般,躬身以求,以情缚住秋月秀手脚。
有柔顺的方式,自然也有霸道歹毒的方式。
让弓弩手埋伏于四周隐处,若秋月秀不妥协,便射杀之。
至于射杀之后,会遭受秋家怎样的打击?会给焚炎宗带来多大牵连?金柏已经不在乎了。
“若我注定要死,那就让整个焚炎宗陪我一起死,倒也值了!”此时的金柏,已入魔障。
…………
苏离没有上前提醒,他见秋月秀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冷意,便知她不会上当。
秋月秀皱了皱眉,看了看众人才平静开口道:“诸位,你们可知在为谁求情?你们可清楚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你们真的了解他吗?”
秋月秀的话语很轻,却能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就如在耳边一般。她连续三个问题,落地有声,偌大演武场忽然一静。
只有风在吹拂,云在流动。
秋月秀的问题很简单。正因为简单,所以几乎没人细想过。
为谁求情?
自然是金柏。
金柏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楼兰富有名望的,修为高深的一代宗师。
真的了解金柏吗?
众人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心里迟疑起来。
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来,秋月秀的第三个问题是无解的。因为没人敢,他能真的了解另外一个人,顶多做到相对了解。
众人不理解秋月秀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包括秋月秀身后的众多围观武者。
众饶疑惑都落到了秋月秀眼中,她目光平淡,平淡中又散逸出些微愤怒,这丝愤怒来源于金柏蒙蔽众饶阴险狡诈。
像是倾诉又像是回答众人,她看向众壤:“我曾经也一直认为金柏是个正直的领导者,德高望重的一代宗师,觉得他是一个严厉而博学的长者。”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冷厉起来:“我想大家的想法应该同我差不多吧?”
“直到两年前,我在极偶然的机会下惊悉到陈媛师姐被杀之事的始末,我才第一次发觉我等心中的光明的伟岸的宗主,并非如想象中一般。”
这话如一颗巨石,在众人心中砸起无数波澜。
“她什么意思?陈媛师姐被杀,难道不是因她与外人私通,事情败露后担心被师门惩处,在逃遁中误闯云梦山脉深处,被妖兽所杀吗?”
“是啊,宗门对此事还下过告示的。”
“听秋师姐这般,莫非另有隐情?”
……
人群中的张卫忠眼神微动,有些惊慌有些阴冷。
秋月秀不理众饶窃窃私语,接着道:“就如有的人猜测的那样,陈媛师姐根本不是与人私通,然后担心事情败露误闯云梦山脉,然后被妖兽所杀。而是金柏以“提升修为进入内门”为饵,了陈师姐,后来陈师姐怀了身孕,自然也没能入内门。金柏担心事情败露,坏了他名声,便安排张毕节暗杀了她灭口!”
轰……
秋月秀的话如点燃油锅的火星,众人色变,继而有些错愕地看着秋月秀。
“不可能!秋月秀你不能胡袄!”
“是啊,即便你不念师门情义,也不该朝宗主泼脏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