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阔的焚炎山,此刻很压抑。
金柏不应,秋月秀也未起身,她抬头看着面色逐渐青紫的金柏,再次道:“秋月秀请宗主金柏赴死!”
声音仍冷,不带一丝感情色彩,语调略高亢了些。
众人面色各异。
苏离等漠然而冷厉的看着金柏。
吴燕等微微低头,漠然而微悲地看着地面。
金柏身后众人,微握剑柄,静待金柏命令。
三息后,金柏依然冷冷看着秋月秀,没有动也没有答。然后,他抬起头,眯起的细眼,定定看着上,不知在想什么?
再两息后,吴燕赵县及数百弟子,站到秋月秀身后,然后朝金柏齐齐拱手躬身道:“请焚炎宗主金柏赴死!”
声震群山,萦绕不绝!
…………
此时,焚炎山后麓一处洞府,走出一个灰衫麻履,鸡皮鹤发的老人,精神矍铄,目露精光。
他站在一处朔风微冷的崖坪边,看着崖外云海翻涌,久久不语。
…………
金柏身后除了金元真外,还有两个淬体十重境的长老,那两个长老看了看躬身的众人,绕过金柏,走下台阶后,站到秋月秀旁边,随之拱手躬身道:“请焚炎宗主金柏赴死!”
金柏深深地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似乎要把所有的不甘不愤通通压下。
金柏看了看众人,突然笑了笑,道:“也好,就在这光之下,宴请诸位吧!”接着,他朝还跟在其后,身体在微微发抖的两个心腹弟子道:“将演武堂内红泥炉,青梅酒,案几安于簇,再取两个蒲团出来。”
两个弟子,早已被眼前阵势吓得面色苍白,二人看了看金柏眼里从未有过的和煦,心里多了些勇气,躬了躬身,走入内堂。
台阶下,众人起身,不解亦不问。
那两个弟子手脚麻利,一应物事准备妥当。
演武楼前,青石面上,红泥炉中银碳微燃,炉上青梅酒慢慢袅绕出醇香。
金柏看了看案几两只白玉杯,笑了笑,敛衫坐下,提起酒壶斟了两杯酒。
青梅酒,色如碧玉,白气微腾。
他拿起一杯酒,倒在身侧,轻声道:“敬所有死难者!”
然后拿起第二杯酒,手一摆,倒在地上道:“敬所有亏欠者!”
稍顷,他看向秋月秀道:“我还是叫你雨吧,能否给师傅倒杯酒?”
这个要求很突兀,此时此情此境下,甚至有些无理或荒谬。
众人无言,待秋月秀做主。
秋月秀眼波平静如水,看了看金柏,轻抬脚步,秋月裳微惊,伸手拉了拉秋月秀衣袖。
秋月秀给了秋月裳一个放心的微笑,平静地看向金柏道:“好!”
她身姿灵秀,脚步从容,共十四步,便到了案几前。
金柏笑了笑,秋月秀微微低头,然后一抹清亮刀光闪过。
金柏的笑意还没散去,身子前倾,大好头颅便滚下,正好落在案几上。
秋月秀瞄了眼金柏交叠于膝上,缩于袖里的手,还有那把精巧的露出半截的烈焰弩。
她提起红泥炉上的青梅酒,转身看着,满眼泪花,大喊道:“爹娘安息!奶奶安息!
………………
金柏死了,被秋月秀一刀斩下脑袋!
此事如飓风般快速传向四方。
很多人错愕,实在是没想到此事进展得如此出乎众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