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阳与赵青云并肩而入,二人先向主座的兰玉楼躬身行礼,随即正身看向柔然铁家三长老。
“哪来的混账东西,竟敢在此大放厥词!”铁三长老身形消瘦,头发灰白,双目阴幽,语气如刀,凶势腾腾。
“呵呵呵,铁三长老息怒,这二人是赵柳两家嫡子。”兰玉楼见柳金阳与赵青云出现,面色微变。他见二人及族人皆是眉头皱起,战意升腾。急忙起身,满面堆笑地向铁三长老介绍道。
闻言,铁三长老目光稍柔,兀自气势凌厉道:“即便是贵国骄,也不可诬陷我家少主!”
“铁三长老所言极是,否则,我们将视为楼兰对我大柔然的挑衅,甚至是侮辱。我大柔然历来信奉上神鹰,做事也力求刚直不阿。铁干珍更是我大柔然的第一骄,其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断不许宵随意言辱。”
勃勃乐儿微抬眼帘,随意地瞥了瞥柳金阳与赵青云,再看向兰玉楼及楼兰众人,目光与话语皆如刀子一般锐利。
温暖如春的大厅,仿佛瞬间入冬,冷冽至极。
楼兰众人面色沉凝,实在没想到这柔然公主如此咄咄逼人,气势强得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桑赞,罗宝书,仓措加尔三人则神色玩味,事不关己地慢慢喝酒。
三人都熟悉勃勃乐儿,知道由这个外热内冷的娘们去冲锋,效果也许比他们三个始终放不下身段的家伙要好。
“呵呵呵,乐儿公主言重了,自我们曾祖时代起,楼兰柔然的关系便一直友睦,岂能因这等事坏了两国几百年的交情。”兰玉楼呵呵笑道,一副老好饶样子,就差点头哈腰了。
楼兰众人正欲针锋相对,拍案而起,却见太子如赐身讨好,不禁有些羞愤,尤其赵柳张三家的家主,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随即,兰玉楼面色一寒,看向柳金阳与赵青云,并道:“休得胡言,还不速速向乐儿公主与铁长老道歉。”
赵青云与柳金阳神色错愕,随即面色微红,继而苍白如雪。
此时,诺大的砺剑厅瞬间变得安静无比,便是轻微的饮酒声都显得那么突兀。静立在廊柱下或案几旁的侍仆,早已吓得伏首屈膝跪下,大气不敢出。
厅外的风灌入,寒意在缭绕,灯罩中的烛火无故微动。
柳金阳目中怒火涌动,似不敢相信耳中所听。赵青云双眼微眯,垂在身侧的手也微微握住。
“殿下问话,二位……难道听不见?!”
这时,太子身边的老内侍,见柳赵二人不仅不顺从,反而一副欲起抗争的模样,随即轻声喝问道。
这嗓音暗沉,像是许久没话了,话微有停顿。不过,没人敢轻视这话语,因为这暗哑如破布的嗓音中,飘荡着一丝让权寒的杀意。
老内侍身着一袭微旧的青红锦袍,白面鹤发,身子微佝,一直不声不响地站在兰玉楼左后方,像个可有可无的人。
只在勃勃乐人异常凌厉地看向兰玉楼时,他才微上了半步,站在了兰玉楼身旁。为没有丝毫修为的兰玉楼,挡下了勃勃乐儿先修为的威压。
楼兰皇宫有三万内侍,他坐第二把交椅,不可谓不位高权重。
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只知他在楼兰深宫已很久了,服侍过三代楼兰帝。所以,众人都敬畏地称他“张公公”。
张公公话语刚落,两道宛若实质的先威压便如巨石般压上柳赵二人肩膀。二人身子齐震,面色紫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