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膳用的倒也安和,祖孙二人都未说话,默默的用着。直到用膳完毕,才听得上官季问到:“刚才见你一直抚头,脸色也不佳,可是头痛又犯了?”素日凛凛的大将军,此时话里却透着几分急切,几分关怀,不禁让人侧目。
“可能是昨夜饮酒多了的缘故,是有些头痛,不碍事的。”上官云离如实的回答,好像没看出祖父的异样与关怀,继续说道:“病已经许久未犯了。”
站于一旁侍候的主事,将祖孙二人的种种看于眼中,了于心里。一个是伪严厉,一个是真木讷,只得无奈的心中笑笑。
祖孙二人又谈了些军务,上官云离才起身告辞。
望着孙子渐渐走远的身影,上官季忧站在门口久久未动,忧心忡忡的样子,哪还有威严凛凛的将军之态,任谁相看都是疼爱子孙的慈爱祖父。
跟随了上官季大半生的主事,深知将军心中所想,上前宽慰到:“江湖术士之言不得信,云离的病不会有碍的。”
上官季依然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又过许久才,缓缓低头,双眼盯向自己战战巍巍抬起的双手,黯然的出声:“可它们这一生确实沾染了太多鲜血。”其实又岂止这双手,整个上官家,自己,兄弟,儿子,哪个不是久战沙场,杀戮无数。
八年前,儿子上官隼战死沙场,儿媳殉夫自杀,一夜失去双亲的上官云离大病一场,寻医问药无数,竟然都是药石无效。直到一日,一江湖术士自荐而来,才救的一命,临走时留下一言:血染命宿,不过二二。初闻时,上官季只觉可笑,上官家世代征战沙场,死亡之期紧邻相依,不过二二又如何?而病愈的上官云离,却得了个,头痛的毛病。多年来,总是不知何时便会发作,时轻时重,间隔时久时短。渐渐地,头悬的魔咒终是战胜了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才有了,今日的忡忡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