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怒气,似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着她,炙烤着她,追谁了她十八年之久,一一点点的磨砺着她的心,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有些事,我不会瞒你,也不能瞒你,更瞒不住你。”女子清丽的嗓音,夹杂浓烈的哀愁,行着对面的男子说道。
男子瞬时一怔,他知道女子将要说的是什么,心中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抗拒。其实他想说:“我不想听。”可不听,便会失去梦寐以求的她。
“你说。”男子面对一直等待着他的女子,只能无可奈何的说到。
女子的声音依旧是清丽中夹杂着悲切,娓娓的将她的所做所想,皆道了出来。
“你若是不嫌弃,我们便成亲,若是嫌弃,我便去说服父王退婚。”她的声音虽小,却句句真挚,不待半点的虚伪造作。“我给你三日的时光来思考,成与不成,三日后再言。”
回想着,难掩的痛苦的爬上心头,迫使代子衿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似乎稍有松弛,怒火便会爆发出来。之后如何了,之后他应下了,却在应下后又反悔了。三番五次的对一个婴孩下毒手。
回忆到此,再观代子衿的脸,五官早已紧皱在了一处,变得狰狞扭曲了。
静谧的前厅里,除了代子衿的深沉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一丝旁的声音。直至许久后,代子衿心中的苦痛才渐渐消散,慢慢的陷入回忆。
那件事后,短短三个月的时光,她的国便被灭了,她的王兄也被杀了。她被迫带着孩子流落异乡,寄居人下。那段时日所承受的苦难,恐是她前几世都曾有过的。可是这一切的起始,都是因为什么呢?还不是她自作孽吗?
两行热泪划过了脸颊。
而李宛,却一直沉浸在于上官季的话里,细细想来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古战场上厮杀,就不是单靠蛮力,还需智慧。祖父他们技不如,又怪的了谁?
李宛如此想着,脑中骤然闪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惊的她愣在那里,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开始为仇人开脱了!
一时间,李宛觉得惊惧有懊恼,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行过一个拐角处时,“砰”的与对面而来之人撞在了一起。
“嗯啊!”对方发出了隐忍的痛呼,却依然不顾自身,上前扶住了将欲倒下的李宛。
“主人,您没事吧!”晴儿扶住了李宛,担忧的问到。
她们方才行的都太过迅速,相撞的力道甚大。
“没事儿,你呢?”李宛摇头,“你去哪里了?不要忘记了,伤还未好利索呢。”李宛淡淡的质问着,眼睛却始终未从晴儿的身上移开,查看着,她是否再次受伤。
“我……,奉师傅之命,出去了一趟。”晴儿回答之时,有些犹豫,心中思忖是否该将雨儿的事告诉主人,可又想到了师傅的叮嘱,便隐瞒了下来。
沉寂的夜色,阴云密布,寂静无边。广袤的天空中一片黑暗,阴沉且压抑。
院里的桃树上,争先的嫩芽与花苞,已专出了头。点缀在粗壮的枝桠上,都是小小的一点,让人分不清楚,哪个是花,哪个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