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清楚是在外头,她没忘了自己的本份,默默留了下来继续陪着将作坊逛了一圈儿。
自作坊能够使用后,三十台缝纫机就搬到了这里,妇人们开始来这里练习。
前晚下了大雨,凭添几分寒意,昨天柳杰就带人把地龙都烧了起来。
烧地龙去潮烘屋,也方便了呆在这里的人干活,不至于冻着。
看到庄主来了,原本还有几拨人小声说话,这时候也赶紧闭了嘴,都认真地干活,生怕庄主一个不满意就将她们赶出作坊去。
柳如霜自然也发觉了这微妙的气氛。
但毕竟还没有正式开工,她也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儿批评那几个说话的妇人。
只不过深知柳如霜立下规矩的村长和耆老们,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他们向柳如霜保证过,会和这些人手说清楚并将规矩都写进了用工文书里。
此时她们的表现,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脸。
柳如霜和林天良都装作不知地在各屋走了一圈儿,就转身往外走。
这座封闭的天井四合院,每一方都有一明两暗三间敞屋,只不过出口因留有两处穿堂,使三间敞屋面积小了很多。
先进来的三十妇人按五个分组被分配在东边三间屋和南边两间屋里,分得有些零散。
但柳如霜说过,以后再加人也可能会分进这五个类别去,到时同屋以老带新,有利于管理。
出了作坊,林天良负手绕着屋子看了看,又往山上走去。
柳如霜无奈只得跟上,柳福贵和耆老们也忙要跟上。
林天良回头看了一眼便道:“村长你们不用跟了。”
“霜儿和我说过,这几个月来,你们不辞劳苦、尽心尽力带着村里人把山头收拾得很好,作坊能顺利开工,也多亏你们操心。”
“庄主客气了,这也是庄主信任,给了我们张罗的机会,既能帮到庄上,也能帮到村里,实是一举两得呀。”
柳福贵连忙笑着说道。
“是霜儿不忘本,想着这么做能帮到村里人多点做工机会,也是她来了庄上,才有这些作坊。”
林天良笑了笑,再次夸起柳如霜,似乎一定要让柳家村的人都清楚,柳如霜存在于田庄而于村里人的意义。
要让那些昔日没有照顾到柳如霜姐弟妹三人的村里人明白,他们事不关已,柳如霜如今却是在以德报怨。
果然,柳福贵他们听明白了,神色微有尴尬,但还是连忙夸起了如霜丫头的能干和用心,言语间多有谢意。
他们也从庄主的话里明白了庄主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为如霜丫头撑腰,让他们不敢轻慢。
几句话之后,见庄主面露不耐之色,他们连忙拱手告辞,不敢再磨蹭惹庄主不喜。
走之前,林福贵又朝站在一旁微笑不语的丫头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这丫头有能耐,怕是要飞上枝头为凤凰了。
平日里柳如霜多是挽个发髻或是扎个马尾,今天却梳了双平髻、戴了绢花,显然是庄主回来了才打扮起来的。
看来在庄主眼中,这丫头也是个与众不同的吧。
这些日子村里都在传,徐家来人了,徐家想给如霜丫头说婆家……
看来,根本不用徐家操心,这丫头自己就能找到个好婆家啊。
回去路上,柳福贵就与几个耆老们嘀咕起这件事来,商量着要不要探一下庄主的意思。
若庄主无意,也莫让小丫头生了误会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若庄主有意,他们做为长辈也要提醒庄主,早点提亲将名份定下来才是。
如霜丫头下个月就及笄了,住在庄上固然是做工,但如今来看,该避嫌还是要避嫌的,可莫伤了丫头的名声。
或者,由村里帮着将柳家三房的屋宅安置下来,让如霜丫头带着两个小的搬出庄子,住回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