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你先别急,这事儿我也不知,我让你荣叔现在就去问柳福贵怎么回事儿!”
不愧是耆老,一句话就表达了三个意思。
柳如霜点点头,看着他道:“我也不怪这位婶子一大早强进要进作坊,想来是有人向她传达意思时出错了,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我这边要求一直很简单也很明确,一开始是只用村里人,后来是村里外嫁的只要娘家提供吃住,有村里人家保证品行,一样可用。”
“大家都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不存在我为难谁、或者挑剔谁的情况,现在是有人没有照规矩办事,总要给我个说法!”
“不会是看庄主这些时日不在庄上,觉得我柳如霜好欺负吧!”柳如霜说到这里忽然嗤笑一声。
围在这里的妇人们都不敢说话。
因为这些日子的交道,她们都知道这位小姑娘在庄上很有地位,一庄子的人都听她的。
而在作坊里,也是她一手在管,柳杰反而只是干活的,也归她管。
但这几个月下来,只要她们好好干活不出乱子,这每个月结算的钱都不拖不欠不错地拿到手中。
为了自己的利益,她们都很守规矩。
现在却来了个不守规矩的人,还是村长婆娘的妹子。
一时大家也都心情复杂,不知这事儿要如何收场。
“我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不知道有这规矩,我、我天没亮就带着闺女赶着去镇上的驴车赶来了,生怕错过学手艺的。”
方田氏没了气焰,红着眼眶声音微颤地解释。
柳如霜看向她,因为抬手抹眼泪,一只衣袖的背面还打了个小小的补丁。
来姐姐村里做工还穿有补丁衣,可见家境确实不怎么的。
“既然有这原因,刚才为何不跟管事的人说?你来了应该直接去你姐姐家里,而不是直接到作坊。”
“这里没人认得你,也不知道你的情况,怎么可能让你做工?”
柳如霜就事论事地指出问题,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
欺负一个穷村妇,也没什么意思。
“我看太早了,怕叨扰了姐姐家里,毕竟姐夫是当村长的,事儿多,我见村里很多人走动,打听了一下就找过来了。”
方田氏着急地解释。
“罢了。”柳如霜听她解释觉得,这姐妹关系想来也不见得多好。
柳田氏若是心里有妹妹,早就该举荐过来了。
第一批被举荐来的人,可是九月就上工了呀,之后两村陆续上来几十人,后来也举荐了一些亲戚的。
“你们都赶紧进作坊去忙吧,别耽搁了自己赚钱的时间。”
柳如霜把围在这里差点陪着落泪的众人赶开,喊了柳山耆老和柳杰到一旁去。
“瞧着是有此可怜,但规矩就是规矩,不管无心还是有意,规矩不能乱,这责任应该是村长家的。”
“山爷爷你和大家商量一下,确定她们母女没有问题,除了正常保证书,恐怕还得你们耆老都要画押,不然我没办法向作坊里其他人交代。”
“搞特殊的有我舅娘她们就够了,她们的责任我自会担着,但村里来的,出了刚才这事儿,不可能谁一句话就算了。”
柳如霜已经心软了,但要有合适的台阶,以及让柳田氏清楚,作坊是田庄的,不是村里的。
在作坊有话事权的是她和庄主,而不是村长家。
“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瞧着这田氏的妹子也怪可怜的,我亲自领她去一趟村里。”
“怎么?”柳如霜见柳杰欲言又止,便看向他。
“这婶子是方坡村的,因生了三个闺女没有生儿子,在婆家很不受待见,她男人到是老实,就是婆婆和生了个儿子的弟媳,很欺负人。”
“这婶子性子也是个急躁的,容易得罪人,在方坡村都没什么人替她说话,可怜确实是可怜,不过人是本份勤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