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疯狂,季北里开车也疯狂,路上遇到的红绿灯他都一路闯了过去,雨刷器一直在不停地摇摆,可前窗上的雨水怎么都刮不完。
一一坐在后座上,随着车的左转右转滚来滚去,它缩在角落里,小爪子抓着真皮坐垫,惊恐地叫唤:“汪!汪汪!”
眼看着季北里一个一个路口闯了过去,月白也心急如焚,他这样莽撞很容易出事的,何况今天下这么大的雨,路况也不好。
“师傅,你开快点,再快一点!”月白直着身子,催促着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他抬眼从后视镜望了一眼小姑娘:“姑娘,我这已经够快了。再快就超速了。红灯可不能闯啊,等着吧。”
月白的小手捏成拳头,她伸长脖子去看那路口的红灯数字,跳的也太慢了,她心里焦灼。
终于换成绿灯了。
“姑娘,做好了啊!”司机说罢,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冲了出去。
因为惯性作用,月白朝身后倒去。
“姑娘,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司机很有经验地跟她交谈,出租车司机一般都很热情,擅长交谈。
可是月白没有心思跟他说话,也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鼻腔里闷闷地吐出一个“嗯”的音节就结束了这对话。
司机大叔见她不愿意过多交流,也就悻悻地闭嘴了,专心开车。
原本还以为季北里会将车开去哪里,没想到他直接开回了他家。
月白也很快赶到了季家小区,出租车开不进去,她只能在小区门口就下车。
“师傅,谢谢你!你开车小心啊,注意安全!”雨声很大,月白下车后站在雨里,几乎是用吼的,跟司机告别。
她没有带伞,用两只手掌挡住头顶,片刻之间,浑身就湿透了。这时已经是十月了,郦城的十月已经很冷了,她的衣服统统都贴在皮肤上,头发也贴在头皮上。
“姑娘,伞!”司机是个好心人,他见月白没有带伞,就从车座底下翻找出自己的雨伞,正要递出去给她,发现那姑娘已经冲进了雨里,走远了。
月白一路冲到季家门口,季北里的车停在院子里,大门紧闭。
月白按门铃,没有人应,她又使劲扣门,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她原本就是去林山宜家帮他喂猫的,也没带季北里家的备用钥匙。
她在门外大喊:“季北里!季北里你开门!你听我解释啊!”
雨声大得削弱了她的呼喊声。
“开门!季北里你开门听我说呀!”她的眼泪不争气地留了出来,混着雨水流进她的嘴巴里,又咸又涩。
天气很冷,她又浑身淋湿了,冻得嘴唇都发白了。
但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显然这个屋子的主人并不想让她进去。
“你不出来我就一直在这儿等!”月白冻得哆嗦,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蹲在季家的大门口。
季北里在客厅里坐着,大口大口喝着水,他不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喊声,但他就是生气,不想去给她开门。
倒是一一这个小家伙听到门外有麻麻的声音,一个劲儿地抓门刨地,小爪子和地面摩擦出扑棱扑棱地响。
见季北里无动于衷,它又跳到他身上来,对着他“汪汪汪汪”地叫,并伸出雪白的小爪去扒拉他的手。
那样子就是想让他去开门。
“你这个叛徒!你和你妈一样,都是叛徒!”季北里将它抱起来,举在半空中,眼睛和他直视。
季一一却不要脸地往他脸上蹭,伸出小粉舌头去舔他的脸,湿湿热热的。
也许就是因为小白团子的这一举动,让他的心彻底软了下来,他压制住内心的醋意和怒火,迈腿朝大门走去。
门从里面打开,季北里看到了蹲在门前的小小一团。他的眼里满是心疼,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