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返程华夏倒是不必像来伦登的时候受货运班机长途颠簸的罪了。这个看似总在赔本投资的威廉究竟有多大能量，又一次刷新了坐在头等舱的方竞星的认知。

威廉为自己安排的撤退动作绝对及时，看了看玻璃外面的浓密云层，方竞星深感庆幸，以艾强那样的雷霆手段，如果反应过来把自己扣在伦登，可是连最后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

接过一杯由美丽温婉的空中小姐递过来的冰镇可乐——头等舱的饮料品质毋庸置疑，这种末日前的常规饮品在末日世界几乎已经绝迹。

这是今晚伦登飞华夏的最后一班飞机，上座率可说是百分之百。起飞之后方竞星有了一种在被抓捕前一秒钟逃出牢笼的解脱和轻松，这让他有兴致审视起周围的环境来。

头等舱的空中小姐这个身份绝对是够暧昧旖旎的，末日世界里能做的上稀缺航班头等舱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背景关系的，因为这一层隐含信息的存在，在这里服务的空中小姐自然是有求必应——那个刚刚递给自己饮品的美丽英伦空姐，这时候和方竞星目光交接，在朝自己优雅而不失挑逗地笑着。

不过方竞星却没这个兴致，今晚安若烟和舒蕾轮番袭击让他灰头土脸，这时候真是有些谈虎色变的心有余悸了。

头等舱里其他的乘客倒都是自行其是，没有表现出像方竞星着土包子一样没见过世面的好奇和不安。

三三两两的乘客点了各自喜爱的饮品，在不紧不慢地啜饮着，嗯，看起来都像是经常飞这条航线的金牌乘客，不知道他们去华夏是干什么，末日世界里还有跨国生意要谈？

方竞星忽然联想到自己，也许每个身处头等舱的乘客，背后都有一个像威廉先生这样的生意主顾，时不时地下发一些赏金任务？

要是蝰蛇在这里就好了，以他过硬的追踪本领和敏锐眼光，说不定真的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想到蝰蛇，方竞星自然又想到英伦修复师学院面临的糟心情况来，不知道这回侥幸度过变异生物危机之后，英伦这里的权力格局又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胡乱想着，方竞星忽然觉得后脖颈一热，不由浑身一个激灵。

那是被人在暗处窥探的灼热不适，方竞星感觉到一股潜藏着的危险气息在靠近自己。

想要回头去看，却又忍住了，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已经发现了异常，方竞星想着，好像身体有些酸痛一样伸了伸懒腰，在左手揉着脖子的同时，顺势伸右手揉了揉左手肘，他接着这个机会转移了一下视角，用余光扫视斜后方。

头等舱本来就没有几个座位，方竞星做的位置就已经相对靠后了，他斜后方三个座位上，依次是一个悠闲喝着红酒的文质彬彬的青年，一个戴着眼罩好像已经熟睡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正刚要抬起手，有些颤颤巍巍招呼空中小姐的老人。

刚刚监视自己的，会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呢？方竞星粗略扫了三人一眼，但从外观上真的无法判断。又进入到精神世界看一下信号活跃程度，让方竞星微微有些失望的是，附近出现的精神信号全都平平无奇。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

刚刚对自己暗送秋波的空中小姐被老人招呼了过去，方竞星做出一副欣赏她婀娜身姿的猥琐姿态，目光跟随着她前凸后翘游移，他再次回身看向三人。

喝酒的青年和熟睡的中年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招呼空中小姐过去的老者也只是要求添一副毛毯，一切看起来都和方竞星知道的现实世界里的航空旅途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刚刚是自己的错觉？方竞星又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晚上用脑过度而产生的副作用。

他又集中注意等待着那个窥探目光再次出现，却过了许久都再无异常，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方竞星轻轻摇了摇头。这时一股浓浓的倦意袭上心头，让自己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