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
段煨满面阴沉地看着手里刚刚接到的最新战报。
平定了南中的振奋与喜悦,瞬间被手里这份战报冲散。
甚至刚刚喝到嘴里的那杯庆功酒,也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刻意从剑门关赶来为大司马庆功的严颜,似乎看出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虽然与段煨相处不过一年的时间。
可这位深受陛下信任的大司马,却是第一次露出这般凝重的神色。
分坐两侧的黄权与刘巴相互对望一眼。
已经端起来,准备再次恭贺大司马为陛下彻底平定了南中的庆功酒,又缓缓放回到了桌面。
“大司马,到底出了什么事?”
“莫非是南中又有什么变故?”
段煨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缓缓晃了晃手里的密报,语气凝重地说道,
“刚刚接到探马来报,吕蒙趁关羽救援宛城之机,以白衣渡江之计,偷袭了荆州。”
“眼下荆南诸郡,已被尽被江东夺取。”
这.....
听到这个消息,几人顿时面露惊愕之色。
荆州的重要性,在场的众人自然都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接到这样的消息,的确宛如一记惊雷。
“我追随陛下多年,陛下高瞻远瞩,有平定天下之雄心。”
“早在西征益州之前,陛下就曾说过。”
“跨有荆益,再图中原。”
“荆州水陆路路四通八达,乃兵家必争之地。”
“况且,荆州可是陛下血战长坂坡,九死一生才打下来的。”
“如今荆州丢失,陛下肯定痛心不已。”
“荆州对陛下平定天下至关重要,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砰!
段煨一拳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目光之中满是坚毅之色。
一想到此时陛下接到荆州丢失的消息,必定是寝食难安忧心忡忡。
甚至会因此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段煨的眼角闪过一抹决绝。
对着刘巴和黄权微微拱了拱手道,
“子初,公衡,益州政务两位还要多多操劳。”
“陛下颁布的土改政令和新税法令,还望两位尽快向南中一带推进实施。”
“战事又起,陛下所需粮草和军饷也会有所加重。”
“益州乃陛下后方基石。”
“即刻命人将西川的税收和粮草从汉中一带沿陈仓道送往京都。”
“本帅连夜率军赶赴白帝城,若是陛下再次亲征荆州,或许可以助陛下一臂之力。”
听到段煨的话,严颜顿时大惊失色。
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踏前几步躬身道,
“大司马,上一次长坂坡救驾,益州精锐几乎全被陛下留在了荆州。”
“眼下这五万兵马,大多都是新兵。”
“平定南中,对抗蛮族还可以,可要是面对江东水师,恐怕.....”
“以末将之见,不如将大军沿着巴郡向东按阶梯布防,只要防备江东趁机袭取益州便可。”
“白帝城距离吕蒙夷陵驻军不过百里,大司马孤军深入,实乃置身险境。”
段煨淡淡一笑,
“本帅就是为了拖住他江东主力,为陛下重夺荆州减轻压力。”
“这一次陛下要应对的,可不是只有一个孙权!”
“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只要能不让陛下深陷险境,我段煨何惧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