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溪这边印军伞兵指挥官刚刚调来几门火箭炮,正在一一指示对面的火力点,这些狡猾的北方人,总是通过不间断的转移来偷袭,并且想给己方造成有大量人马埋伏的假象。通过一段时间的火力侦察,指挥官已经大概掌握对面几个枪法最狠的火力点的活动规律,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握住提前量,在对方跳出掩体时,轰的一声,然后就可以冲过去结束战斗,拿到北方人参战的证据,最好能多抓几个活口那就更好了。
噫,对面有大量浓烟翻滚着升起,难道是要施放毒气弹了吗?山溪中的风向上自东向西的,而河道中是自北向南的,在山溪口形成乱流,这样就不怕都吹到他们自己阵地上了吗?指挥官不可思议的眨眨眼,就这眨眼的功夫,身边嗵的一声,一名火箭筒手朝天开了一炮,火箭炮带着尖利的哨音飞向几百米外的高空,在山坡的另一面爆起一团火光。蠢货,指挥官一脚将这名暴露自己战法的火箭筒手踹倒,不过顺着这个倒地的蠢货惊恐的目光,指挥官抬头一望,一大团浓雾漫过山溪,阴森森的似乎有无数白影在浓雾中乱晃,指挥官刚要看个明白,一头嗜血猛兽从浓雾中猛然跃出,朝着自己当头咬下,包衣落魄,指挥官只来得及喊出一句,脑袋一缩滚倒在地,身旁的士兵也大乱起来,有的胡乱朝着天空开枪,有的则抛下枪抱头逃窜。
南伊曲对岸,黄营长好不容易摆脱直升机的追踪后,又将接收到的20门60炮和4门82炮排布开,分解目标,对准了印军排布在河谷中执行封锁两岸的重机枪阵地,这些阵地依托河谷中的巨石掩护,但对于调射角度却毫无防护能力。已经重新摸回岸边的小唐不时回望着黄营长那边,只要黄营长这边炮声一响,他将带领护乡军以最快的速度跨过南伊曲,直接攻击山溪口的印军,这样既可以分担林峰那边的压力,又可以接应边营长他们撤退。黄营长眼盯着上空盘旋的武装直升机,等待着发射的时间窗口。而空中的两架武直,也许是长时间没有再发现可攻击的目标,被又山溪口的战斗吸引,再次转向,压低机头,准备攻击山溪处的林峰阵地,机会来了,黄营长抹了把油腻腻的脸,右臂狠狠的一砍:三连发,射。
印军伞兵指挥官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一把将一个猫在岩石后的狙击手扯出来,自己藏了进去,捂着口鼻躲了几秒钟后又听到外面安静下来,一转首发现刚刚扑向自己的嗜血怪兽已经消散,只在密林中留下一个似实又虚的幻影挂在树梢,作出张牙舞爪的恶相,却也显得有气无力。树林中依然烟雾弥漫,但也稀薄了很多,指挥官正了正自己的头盔,发现身边排满了以各种姿态倒地的士兵,但却无人受伤。指挥官明白过来这玩意儿看着吓人,却无任何杀伤力,大咧咧的走了出来,故作轻松道:这些北方人山穷水尽,连巫术都用上了,吉古拉特的勇士兵,我们冲上去,砸碎这些北方人的祭坛,建座我们的神庙,冲上去。指挥官说着,举着手枪带头冲上前,以此掩饰自己刚才的狼狈。
林峰趁着刚才法师施法时的浓雾,重新组织了防线,两挺轻机枪被调到高处吸引不时过来扫射的武装直升机的注意力,命令两名护乡军挽起已经累跨,只剩下半口气的柳老,蔡叔则扶住已经没了初见时那般坦然淡定尚清世叔,通讯班罗嫣已经接到林峰的命令,炸毁设备后准备伺机后撤。而自己又撕扯下一条裤腿,将肿得透明的脚踝紧紧缠起,刚刚印军朝天射出的已经让林峰明白,重武器已经调上来了,守是守不住了,当下首要的任务,是掩护柳叔等人撤回小洋建立的第二道防线。
坚增法师眼看自己祭出的灵兽已经烟消云散,对面密林中再次人影绰绰,印军似乎再次逼了上来,已经有些慌乱,再次掏出一沓黄符,准备再来一次。只是手里的瓷瓶,倒了几次,却再也倒不出那种红色的粉末。
“坚增法师,单纯这样吓唬他们是不行的”不知何时,一个身影站在两位法师身后,两人同时受了惊吓,刚要直身却看到正是于谦,顿时转惊为喜,只要于谦回来,杀这些印军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顾不得是在战场上,连忙弯腰行礼,等看到于谦身上的几个血洞,又是一惊,想要上前搀扶,同时心中暗惊,下游的战况如此激烈,连神使也受伤了,不禁为在下游的未撤回的士兵们担心。
于谦身上几处冒着血,阻止了两位法师的搀扶,却蹲下身子抓起瓷瓶嗅了嗅后放下,又紧紧的盯着坚增法师手中的黄符,却是有些面熟。心下却已明白其中的关键,这瓷瓶中的红色粉末是磁石,血竭和红磷的混合物,黄表纸来源普通,仅在造纸过程中加入火硝,关键在上面所画的符咒上,所用颜料却是朱砂和含有二氧化锰的混合物,红磷与二氧化锰相遇燃烧,磁石,血竭燃烧产生黑烟,至于烟量的大小和其中的幻想,却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另一种文明了。
于谦正是刚刚借助黑烟从树顶越过山溪后,来到林峰所守的阵地的,当时于谦手提柴刀替边营长开道,左冲右杀,为了速度,不闪不顾,在密林射界范围内,专往印军集结处冲杀,将对方火力点冲散后,再由后面跟上的山地步兵点射压制对方火力。这些印军的班排机枪都被留在一线阻击边营长,密林中冲击埋伏的二线和进攻林峰阵地的部队,只配备了步枪和,被于谦提着刀一阵冲杀后,这些印军也聪明起来,发现只要谁敢开枪,就会被这个浴血杀神眨眼间的功夫赶到身前并一刀劈成两瓣。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稍有点脑子的士兵都知道该怎么做出选择,这些印军伞兵以班排为单位纷纷向两侧密林中闪避,躲在山石后面不再露面。
于谦刚将一个不识相的二愣子手连人带枪劈成两瓣,抬脚甩开了落在脚面上的盘肠,一抬头看到山溪方向升腾起熟悉的浓雾,知道前面吃紧,连法师这二把刀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当下也不再耽搁,在双方人马的窥视下,平地飞起十几米高,脚踏阔叶松的枝头,如同在钢铁森林中酷跑一般,连续跳跃着赶往山溪阵地处,计划着等柳老等人安全撤离了,再杀个回马枪救边营长和尚姬老道等人。
黄纸上,这些简单线条勾勒的符咒让于谦想起当日恐龙洞厅时洞壁上那些夔纹,两者走势,笔力,风格有相似之处,但洞壁上的夔纹更加磅礴,自成体系,更有气势,而面前的黄表纸上线条更像是人或者动物简笔画的勾勒串联,似乎只是一个片断,两者在法力上更是天壤之别。也许坚增法师过阴兵的法术可以在恐龙洞庭里找到渊源,只是因岁月长久,在流传过程中发生异化,里面的精髓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了。
“法师,此法已被对方窥透了底细,可不,不可再二”于谦将黄表递给坚增法师:“且请法师看于谦这个斫龙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