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已经过了午夜,夏时欢下飞机时给何欣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之后便关掉手机。
她打车到沈晴给的地址,是一个环境很好的封闭小区,因为沈晴事先交待,夏时欢并没有被阻拦,一路畅通无阻的上到了十六楼。
直接入户的梯门打开的时候,沈晴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数月不见,她比上次在民政局的时候更显消瘦,穿着件宽大的衬衫,露出肩膀和锁骨,下面是一件短裤,一眼就能看出款式都是男式的衣服。
沈晴炫耀一般的,挺直身体展示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看着我干什么,看出来了吗?这是熔哥哥的衣服,你认得出来吗?”
夏时欢还不至于被她这点雕虫小技激怒,看小丑一样的,“是又如何?你既然能住在这里,从柜子里拿两件衣服穿又有什么稀奇?”
“拿两件?夏时欢,到现在你还不见棺材不落泪吗?”沈晴目光灼灼看着她,“你已经知道了吧?熔哥哥那晚没有回去。”
是啊,知道,夏时欢其实都明白,不明白的也猜得出来,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
找虐吗?
还是想发泄一下?
夏时欢不觉得自己有受虐倾向,若是后者,她大概是要主动递给沈晴演小白花的机会。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沈晴往前两步,逼近她,挑衅的扬了扬眉,“因为我生病了,他留在这儿照顾我,我们整晚都在一起,他很温柔的照顾我,后来我们还上床了,他还是很爱我。”
沈晴扯开领子,露出琐骨上一点快要消退的齿痕,“这是他留给我的,你现在还觉得他喜欢你吗?”
“他或许对你有那么几分好感,但也只是喜欢而已,像是喜欢小猫小狗的玩具,他爱的人始终只有我一个,放不下的也是我!”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玩物罢了,若不是我当初做错事,伤了他的心,怎么有机会轮到你上位?”
沈晴无比嘲讽的看着夏时欢,一脸胜利者的高高在上。
夏时欢目光平淡的回视她,想,自己大概天生是恶毒配角的命。
曾经在时家是,现在在陆栖熔面前依然是。
不过,又如何?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自己爽。
“你很伤心吧?熔哥哥从来就没喜欢过你!”沈晴走近。
夏时欢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手腕,拖着她往客厅去。
“干什么,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沈晴力气不及她,挣扎不过,一路叫嚷着。
夏时欢强行将她拖到落地窗前,单手反剪她两只手臂,将她推压在栏杆上。
十六层的高度,只是往下看一眼,都让人眼晕。
沈晴半个身子悬在栏杆外,被风一吹,整个人都开始激颤。
“你说,我现在把你推下去?你熔哥哥会不会为你伤心?”夏时欢在她耳后,恶魔般的声音问。
沈晴一个激灵,“你要干什么!你疯了!熔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民政局的时候,你不是还拿刀逼我,怎么?只许你疯?别人就不能疯?”夏时欢好笑。
“我……我……”沈晴有些慌了,主要是死亡的威胁太近,她脑子一时容不下别的。
“陆栖熔再怎么昏了头,也不至于下作到这种时候还和你上床,戏过头了就会假,亏你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这点道理都不懂?”
夏时欢冷笑,指尖在她锁骨的咬痕上点了点,“谁咬的?自己应该咬不到,那么是之前软禁你的人吗?你用了多少楚楚可怜的演技,换陆栖熔救你出来?”
“沈晴,我不是那种被伤了心只会躲到一边哭的人,你找我之前怎么不先调查调查,我是什么性子?”
夏时欢挑起沈晴的下巴,“我现在把你推下去,完全可以说你失足跌落,谁来证明是我推了你?嗯?”
“你……你……”沈晴害怕了,也后悔了,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去挑衅夏时欢?
她只是想让夏时欢离开陆林栖熔,只想让夏时欢知难而退,把陆栖熔还给她。
怎么夏时欢是这样的?
这么……可怕。
“熔哥哥若知道你这样,不会喜欢你的,再也不会的!”沈晴色厉内荏的叫嚣。
“真抱歉,我不需要他喜欢我了。”
夏时欢冷冷的说。
她能接受陆栖熔的过去,因为每个人都有过去,但她接受不了陆栖熔藕断丝连。
如果君子之德便在于这样的博爱,夏时欢想,她大概和认识时忆言的时候一样,再一次的识人不清。
或许陆栖熔救沈晴自我感觉是出于道义,或许沈晴有些话只是挑衅,但那些于她来讲并不重要。
她接受不了。
也不会接受。
或许她太残忍狠毒,以至于无法想象,要怎么样放不下的深情,才能让一个人在被前任陷害成那样后,还能不计前嫌去救对方,道义做不到这些,只有感情能。
而这余情即便只有一丝一毫,都会让她觉得背叛,她爱恨分明,喜欢一个人便从一而终,心里不会对别人产生一丝情愫,自然也不会容许她喜欢的人三心二意。
她曾以为陆栖熔也是这样的人。
只是或许她错了。
毕竟,陆栖熔也从来没说过喜欢。
既便说了喜欢又如何呢?
不是独一无二的喜欢,她夏时欢不屑要。
……
“她家里有什么事,有说吗?”陆栖熔问何欣。
他夜戏拍到凌晨两点,回来的时候却不见夏时欢,问何欣,何欣只是一句她有事回家了,轻描淡写的解释。
陆栖熔电话打了两次,夏时欢的手机都无法接通,他有些着急,问,“谁通知她的?小溪吗?”
“我不知道啊!”何欣有点懵,“我在外面洗衣服,时欢突然出来告诉我的,说是她家里有事,可能她家人给她打了电话吧?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就算是家人打电话,夏时欢也应该会和自己说一声再走的,陆栖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这般不告而别,又恰好手机关机,实在不像夏时欢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