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一个小院子里,萧条寂落,相比于景王府其他精致美观的地方来说,这个院子真的是无人踏寻,十分破落。
院中只有几颗青翠松柏,和一颗靠着墙角的大榕树。
卫容此时此刻就坐在榕树下,修长的手指执了一册书,穿了一身蓝衣布衫,面容俊美雅致,神色始终平淡。
陆涯正好翻墙飞身过来,卫容的院子正好与镇南王府隔了两堵墙,他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卫容的院子。
“见过卫容公子,这是我家郡主吩咐送到公子手上的。”
卫容对于陆涯的突然到来一点也没惊惶,起身,看着陆涯放在树下石桌的东西,声音不带任何温度:“替我谢谢郡主。”
东西已经送到,陆涯赶紧又翻墙回去,他总觉得那位卫容公子气场很是可怕,他向来察言观色,却依旧看不懂那位卫容公子在想什么,卫容公子从未将喜怒哀乐摆在脸上。陆涯见过卫容很多次,因为陆涯每次上屋顶,映入眼帘的就是卫容的院子,每次不经意间瞄到卫容,卫容脸上也只有冷淡神色。
卫容的小厮端了茶水出来,他刚才已经看到一切了,道,:“少爷,这佑安郡主是何意?”
卫容执起茶杯喝了一口,“交好之意。”
“少爷,她不会是来讨好你吧?”那小厮大惊失色。
在那位小厮看来,自家公子是世上最好最厉害的人,公子韬光养晦都是为了一朝出人头地,当然值得其他人来讨好了。
卫容敛神,狭长眸子眯起,看着自己的小厮,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自己是个庶子有什么需要讨好的?就算是自己是嫡子,她也不会来讨好自己。前世自己是摄政王,也不见她对自己多看几眼。如今,只是因为自己救了卫长宁而已。
“江河,你话真多。”卫容道。
名叫江河的小厮立刻闭嘴走人,院中立刻恢复宁静,卫容朝着隔壁镇南王府看了一眼,深邃的眸子下,没人知道他在想一些什么。
第二日,卫保儿早早的起了床,吃过早饭后。
右将军的女儿沈智便来寻她了,还带了一大堆礼品,卫保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因为卫长宁落水一事。
沈智是将门之女,眉梢尽显英气,一身好武艺,她的父亲沈甲方曾是镇南王手下一名将军,后来跟着镇南王南征北战,立下战功,被封为一品右将军。正是沈甲方将镇南王夫妇的遗骸带回了帝都,让卫保儿得以见到自己父母的遗容。
卫保儿在这大燕帝都城中,根本没有什么闺中密友,她绝不会将那些个郡主公主当做真心朋友,那些个郡主公主眼中心底都是瞧不上他们镇南王府,沈智是卫保儿难得真心相待的女子。
更何况,沈智之父沈甲方,暗地里效忠的是镇南王府。
对沈智,卫保儿更多的是心疼。前世沈智嫁给卫长宁当了太子妃,可是卫长宁却落水殒命,从那以后,沈智便像换了一个人,如同行尸走肉。卫保儿死的时候,是和沈智在一起的,她永远记得,沈智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怕,沈智缓缓的闭上眼睛,唇角的鲜血灼伤的她的眼。
卫保儿同沈智,是死在一起的啊。
沈智说的那句不要怕,卫保儿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是说黄泉路上还有沈智陪她一起啊。
不管现在卫保儿如何想甚至将前世所有的事都翻出来一遍,也没有发现到底是谁要害他们。那一桩桩一件件离奇诡异的事情,卫长宁身怀绝技却落水而亡,摄政王权倾天下却遭人暗算而死,她和沈智被宫女呈上的毒酒毒死,死之前听见周围有人在说卫长安和卫祁在帝都中心被万箭穿心。卫保儿心底平静如水,她早就愤怒过了,她早就发泄过了,现在她只想知道前世是谁害了他们,今世她必定先下手为强。
卫保儿端详着沈智,如今沈智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明媚亮眼,笑起来煞是好看,能够暖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