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保儿清了清嗓子,觉得喉咙处仿佛包裹了一团火,她提高的声音,叫着:“景画,准备热水,沐浴睡觉。”
景画开了门进来,奇怪的偷偷看了卫保儿一眼,她记得以前郡主沐浴完后是在烛下看兵书的,还说大好时光别浪费,今日怎么睡这么早。
虽心下奇怪,但是景画还是遵从命令去准备热水。
卫保儿一洗完澡,连灯火也没吹灭,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床,蒙头就睡。
景画进门,见到的就是卫保儿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却将被子拱的老高,她轻手轻脚进来吹灭了蜡烛,安安静静退了出去。
卫保儿这一觉,很不安稳,头一直是昏沉的,仿佛要炸开。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不好的梦。
她梦到了她和沈智死的时候,在她们的尸首前,有两个人在发生激烈的争吵,卫保儿努力想看清二人的脸,可是一到肩膀上头什么都看不到。
“你不是说他会留沈智一条命吗!!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那人疯狂叫着,甚至上去抓着另一个人的衣领。
另一个人一袭玄衣,反手一拳将那人打倒在地,抽出长剑,声音冰凉,“你也说过!不会害监国公主!那毒酒是你准备的,你现在居然还质问我!你竟敢杀了监国公主!你去地狱给她偿命吧!”
卫保儿只觉得心中阵阵刺痛,她顺着闪亮的剑光看过去,那人躺在地上,仍旧疯狂的大叫,“他明明说过,不杀沈智的!他明明说过!”
画面一转,卫保儿看到刚才那个持着长剑的玄衣少年,跪在了她的尸首面前,身姿挺拔,背影却单薄的让人鼻尖发酸。
卫保儿听见那玄衣少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害你……”
卫保儿上前一步,想看清少年的模样,可一迈出步子,就感觉天旋地转,头昏脑涨。
猛然睁眼,卫保儿大汗淋漓,将中衣全部浸湿,她抬头一看,天将明,她忍着头昏去洗漱。
今日可是祭神节,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就算身体再怎么不舒服,也必须到场。
至于昨晚的梦……卫保儿眼中闪过几分异样,她可以确定那的确是她死后的事,可是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景画进来时,见到的就是卫保儿苍白的脸,正捂着嘴咳嗽,她心里一凛,立刻就冲到卫保儿跟前,手指搭上卫保儿的脉搏。
卫保儿挥手避开了景画,道:“不过是淋了点雨,受了风寒而已。”
景画皱眉,“郡主,这不是小事。”
“嘘。”卫保儿将食指放到唇上,“我说是小事那就是小事。”
景画一跺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去禀告莫无机,又想去阻止卫保儿外出,可是她一向是听从卫保儿的命令。
无奈她只能拿起桌上的胭脂帮卫保儿轻轻擦在脸上,掩盖那苍白凌乱的病容。
说话间,景兮已经拿着郡主礼服走进来,卫保儿随意一扬手,景兮就上前给她换上那套大红色的正装。景画给卫保儿梳了一个朝云近香髻,留了少许辫发,斜斜往发髻里插入两排蓝色流苏坠。
最后卫保儿顶着景画哀怨的眼神出了门,景兮眨眼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