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保儿比方才的沈智更直接,季天宝的神色很快的凝固了一下。
卫保儿不打算放过季天宝,更不打算放过莫名其妙上来怼她的范闫,她看着范闫有些讥讽的说道:“本郡主从来没有逼过这位季小姐,更没有责怪她半分,至始至终,都是她自己在下跪求饶,既然范大人这么怜香惜玉,那破坏御赐之物的罪名,就由范大人替季小姐担了吧,毕竟枪打出头鸟。”
这下不仅仅是跪在地上的季天宝,就连范闫和众人都是疑惑的看着卫保儿。
卫长宁走上前,面无表情,“佑安郡主身上这套衣裳,乃是先帝所赐,如今……已经沾染上了脏东西。”
卫长宁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连卫苁菱都忍不住看着卫保儿身上的衣服,的的确确是皇爷爷御赐的轻水纱……
季天宝的脸色白了一白,范闫的脸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卫保儿的话他听懂了,分明就是在说他被季天宝利用了。
好几个方才对卫保儿怒目而视的公子都默默地垂下了头,幸好他们是敢怒不敢言,没像那个范闫一样,傻乎乎的撞上去让佑安郡主抓到把柄。
甚至是连卫苁菱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庆幸,虽然她平常对能够打击卫保儿的事情都会掺上一脚,但是还好她刚才因为被沈智给气到了没有替季天宝出头,否则,若是连她也牵扯到了破坏先帝御赐之物的事情里,高广王府的名声就完了。
卫长宁很是嫌恶的看着地上的季天宝,学着卫保儿的语调讽刺道:“这位季小姐不是想求饶吗?不如去向皇上求吧,兴许能看在季小姐真心悔过下跪的面子上,给季小姐留个全尸。”
沈智适时的上来说了一句,“今天可是皇长孙的周岁宴,哪能见血光,顶多皇上只是降了季尚书的官职罢了,这可是先帝的御赐之物啊,啧啧,季小姐的心真大,要不是佑安郡主心地善良,容这位季小姐在这里继续撒泼,恐怕季小姐早就要被拖出去问斩了。”
一听到要降了季尚书的官职,季天宝终于开始恐慌起来了,如果父亲真的被她连累降了职,她从此就在季府没有地位寸步难行了,父亲也只会将她视为不详之人,就此放弃。甚至还要接受族人的批判和厌恶!她只是想要给卫保儿一个教训让她下不了台而已,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出来了这么大的事。
当下,季天宝连装可怜都没敢继续装下去了,直接抓住卫保儿的裙摆,“求郡主饶了臣女!臣女不知道这是御赐之物啊,要是知道,就算是借臣女一百个胆子,臣女也不敢将脏东西不小心泼在郡主身上,郡主饶命啊!”
季天宝真的是快要吓到昏厥,方才那副美人垂泪,楚楚动人都模样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万分的眼神,还有哭的连厚厚的脂粉都被泪水糊的花了的脸,那还有什么惹人怜惜心疼的样子了。
在场的公子几乎都露出来震惊的神情,方才那个在他们眼中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美人,已经变成了涕泗横流的大花脸了。
男人总是喜欢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但是现在,季天宝显然已经不具备这些条件了。
仿佛刚才那样美好的女子,不过只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是不是不小心的,我一点儿也不想追究,只不过,将御赐之物给弄脏了,这就必须追究了,否则本郡主无颜面对先帝。”卫保儿懒洋洋的靠在红柱子上,状似不经意的环胸,刚好遮住了渐渐浸湿紧贴胸口肌肤的衣物。
沈智说道:“方才范大人不是想替季小姐讨公道吗?范大人如此怜香惜玉,想必也不介意为了季小姐而降职,毕竟范大人这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沈智言语中的嘲讽让范闫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他后悔了行不行!
这叫什么事啊!
偏偏这个时候,季天宝一脸希冀的看着他,双眸含泪。
范闫顿时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他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所以才会一时冲动替这个什么季小姐强出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里仍在僵持着季天宝的事情,另一边,一直在凉亭对面的亭台观察下面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卫岚云,绣眉紧蹙,事情越来越往她意想不到方向发展了。
“春鹤,我们走。”卫岚云看到季天宝已经完全处于下风,终于开了口。
春鹤看着下面的季天宝,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季小姐还在下面,她会不会将公主供出来?”
卫岚云那张绝色的脸上浮现出很是不屑的神情,“供出我来?本公主是逼她去找卫保儿的茬还是逼她把茶水倒在卫保儿的衣服上?本公主不过是替她惋惜了几句而已,她就自己去报复卫保儿,这与本公主没有半分关系。”
她一开始见季天宝那阵仗,还以为季天宝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不过是出场一小会儿就被卫保儿往死里整。
破坏御赐之物,可真是胆子大的很,就连她,也不敢如此,不管是因为不小心,还是有意的,都逃脱不了藐视皇威皇权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