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容神色轻松,一点也不像是被包围而且很可能死在这里的惊慌模样。
司徒暮终于正眼看卫容了,他的眼神里带着探究,还有浓浓的趣味。
卫容将手中的纸展开,是司徒暮和胤西那边的书信来往的证据。
至于卫容怎么得到了,还要感谢某个不知名地蒙面人,将这些东西塞在了镇南王府的门缝里头,然后就跑了。
陆涯追了三条街都没追上。
卫容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他们,虽然他可以查到,可是查也是需要时间的。
现在有人将这些送上门来,就减轻了卫容的负担,卫容也不必叫人去胤西查。
至于司徒暮和胤西之间的书信……并不是什么通敌叛国,用卫保儿的话来说,大概是互相对骂威胁,还是吃饱了没事干千里迢迢写信对骂的那种。
“下官不知道王爷为什么想要杀我们灭口,我们也只是想了解一下王爷到底是和胤西哪位有过节。”孟添鸠见卫容挑眉,忙在他之前开口说道,他可算是知道卫容的性格了,指不定卫容一说话,会把司徒暮的话给堵死,司徒暮要是一生气,不打算说出那人是谁,那他们就白来一躺了。
顺民帝也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他们只需要查到真正的凶手是谁就行了,至于与胤西那边交涉的事情,就要看顺民帝愿不愿意打破两国之间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平衡了。
毕竟现在没有了镇南王这样一个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领军人物了。
现在话已经全部摊开来了,司徒暮也没有方才那种无所谓的态度,他眸子微眯着,眉间含着三分凌厉,“卫监丞倒是好手段,难怪会受到陛下的器重。”
卫容闻言,只是定定的看着司徒暮,“王爷过奖,彼此彼此。”
“王爷可以说出真相了吗?”卫容又问道。
“说出来对本王有什么好处呢?”司徒暮笑吟吟的反问。
“据本官所知,百毒手的嫡传弟子,现在正在大燕。”卫容没有接司徒暮的话。
司徒暮挑眉,“那又如何?”
孟添鸠唇角扯起弧度,“不如何,卫监丞可能是想表达,百毒手的嫡传弟子,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替他师父让王爷死无全尸。”
“你放肆!”一直守在司徒暮后头的侍卫开口训斥孟添鸠。
孟添鸠不怒反笑,“下官的确以下犯上,只不过,下官是奉了圣旨前来查案,在下官的眼中,无论是王爷还是布衣百姓,都是一样的。”
“王爷身份尊贵,哪里是那些平民百姓能比的!”那侍卫又开口,替自己的主子愤愤不平。
孟添鸠毫不犹豫,“众生皆平等!”
“你!”
“贤璞。”司徒暮叫住了那侍卫。
那侍卫这才没说话了,只不过眼刀子一直往孟添鸠身上剐。
“现在本官要同王爷说一说正事了。”卫容开口说道,他镇定自若,“现在本官并不想追究刺客背后的人是谁,本官只想知道,王爷为何打算杀了我和孟侍郎。”
司徒暮眉间仿佛萦绕着烦愁,他掀眸看卫容,第一次在卫容面前说了真话,“本王同本王仇敌的事,轮不到你们插手。”
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就要杀了他们吗?
孟添鸠有些不能接受。
这就像和“看你不顺眼所以杀了你”没什么区别。
卫容倒是很能理解司徒暮的想法,在司徒暮眼中,他和孟添鸠就是两个阻碍了他道路的人,自然是除掉。
“所以,本王深思熟虑,还是打算杀了你们。”司徒暮蓦地接了一句话,带着森然寒凉,面容浮现出杀意。
孟添鸠只觉得司徒暮莫名其妙,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卫容听见司徒暮这满含杀意的话也没有惊慌失措,他突然就笑了,“王爷,你信不信,若是本官今日在这里有一丝一毫的危险,明日,整个司徒家都会和本官一起陪葬。”
孟添鸠愣神,木然的转过脑袋看卫容,他真没想到卫容居然说出这种话。
贤璞也被这番话给惊呆了,随后就是嘲讽,这个卫监丞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竟然敢说出这些话。
简直是不知所谓。
司徒暮明显比贤璞经历的多,而且也更会揣摩人的心思,他一双眼睛死死的钉在卫容脸上,想透过卫容清隽俊朗的面容找出一丝慌乱,结果并没有,卫容淡定得很,而且神色极为认真。
仿佛下一刻,他的话就能够变成真的。
卫容并不是在威胁也不是在恐吓司徒暮,他说的,的确是真的。
若是他今日出了一点点意外,司徒暮只会死无葬身之地,甚至会更惨。
司徒暮转而笑了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上一次在他面前嚣张的人,坟头草已经有半人高了。
他欣赏这种无所畏惧的人,可是,一般这种人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司徒暮开口,“卫监丞口气挺大的,这份胆子,本王很是赏识,只不过,卫监丞认为本王没这个本事护住端王府?”
他觉得,卫容此人,太过自大,甚至有些目中无人。
而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将这种人的自尊高傲碾压在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