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骧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妥协了,“那你小心一点,可别露了马脚。”
“反正大家都互相知道底细,露了又如何。”
阿欢有些不以为意,轻轻笑了一下,这才带上门回隔壁睡觉去了,他可是连续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小樊山,金矿据点。
卫保儿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是昏迷不醒的陆渊,他的身上有多处伤痕,连那张清秀的脸,都被狠狠地划了几道伤口,尤其是眉骨蜿蜒到耳朵的那一条,看起来十分狰狞。
陆涯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和陆渊共事那么久了,这是第一次见陆渊受这么重的伤。
“他现在如何了?”卫保儿心情有些沉闷,问着一直在小樊山的主事的暗卫陆准。
陆准叹了一口气,“不大妙,一直这么昏迷了,喂东西也喂不进去,只能给他强行灌下米粥,属下怕再过几日,陆渊的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竟伤的这么重……”卫保儿不知该如何面对陆渊,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
陆准皱眉,“属下觉得,陆渊这好像不止是受伤才会这样,属下怀疑,陆渊可能中了幻术,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卫保儿神色忽的一凛,“幻术!?”
这下连在一旁老老实实当隐形人的卫容也拧眉看着陆渊。
他上前,手指在陆渊鼻口探了探,“呼吸均匀。”
他又观察了一下陆渊此刻的面容,除却伤口太过狰狞,他在昏迷当中的面部表情极其的柔和,没有半分痛楚,也没有如同常人受伤了一般肌肉僵硬。
片刻之后,卫容神情凝重,“是幻术,但也不是幻术。”
“什么意思?”卫保儿沉浸在沉闷中,一时没有思考到别的地方。
卫容深深的看了卫保儿一眼,“南康之战。”
卫保儿的瞳孔猛然收缩,南康之战!
那是前世……卫长宁成了储君后,最让她应付的胆战心惊的一战。
幻蛊,幻蛊!
中了幻蛊的人,一直会昏迷不醒。
而现在陆渊这个情况很像!
卫保儿心绪有些不宁,她不安的看着卫容,眼中升起难以言明的意味。
旁的人不知道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也不敢问。
片刻的寂静之后,卫保儿有些艰难的开口,“将陆渊带回衙门,放在我们身边最安全。”
陆涯震惊,“可是陆渊现在身受重伤,不能移动,否则会加快生命流失。”
卫保儿没说话,卫容接过话来,“不会的。”
幻蛊会让人没有痛苦没有知觉的活着,就像活死人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永远走不出梦境。
纵使是受了再重的伤,那人也不会有感觉。
“现在就快带他走,我和郡主给你们开路。”卫容皱起眉,语气都带着几分凌厉。
陆涯忙不迭的示意江岸将陆渊扶起来,放到他背上。
陆涯背着陆渊从房里出来,飞快的运着轻功就走。
卫容和卫保儿当真就给他开路,而江岸跟在后面断后。
一直到回到衙门的时候,将陆渊放在陆涯房中。
卫保儿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然后咬牙切齿,“江岸,去把那个阿欢给老子绑过来!”
江岸一懵,绑那个毒舌假大夫做什么?
卫容压住卫保儿的肩膀,“不能操之过急。”
幻蛊不是人人能解,更不是阿欢能解得了的。
除非,阿欢有母蛊。
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如今要做的,就是提防阿欢。
若是阿欢真会用幻蛊,那么他们就危险了。
而且,中了幻蛊的人,就是一个活靶子,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被下蛊的人知道。
这就是卫保儿为什么要尽快将他转移的原因。
卫保儿捏着眉心,“看时间,是在姜府里中的幻蛊。”
卫容点头,对着陆涯说道:“你好好照顾陆渊。”
陆涯:“是。”
卫容拉着卫保儿走了出去,二人进了卫保儿的屋子,皆是一脸的肃然,丝毫没有半丝放松。
“幻蛊又出现了……”卫保儿颇有几分头疼的坐在小榻上,随手解下披风扔在上面。
卫容现在没有那些旖旎的心思了,他面无表情,眼底汇聚着冰冷,俊朗清冷的面容,无端端的多了几分锐利凌人,“不,这是这辈子,幻蛊第一次出现。”
别人或许不知道幻蛊的作用还有厉害。
卫容和卫保儿这两个重生而来的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曾经差点在幻蛊的攻击下,全军覆没。
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幻蛊带来的威胁了,如果现在再来一次,还是在如今这种多事之秋的时候,卫保儿觉得自己恐怕不会有精力去对付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东西。
“明日不要去姜府了。”卫容眯起眼,定定的看着卫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