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见过张师兄。”玄长恨缓缓秉了一礼,两行清泪竟是不知觉的落下:“幸有师兄全我真武百年声威!长恨蹉跎半生,有愧于恩师,更有愧于我真武!”
“玄长恨?”张道真目光犹若两道清泓,不知想起了什么,渐渐浮现出一丝暖意,轻笑着点了点头:“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
他没有去问这数十年玄长恨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亦是没有去质疑玄长恨为何还存活于世,单单是两句回来了便好,瞬间便让玄长恨哽咽到无以复加。
“可曾去看过师尊了?”
“看过。”
“院子里那颗老柏树又高了不少。”
“那我定要去看一看。”
“晚饭和我一起吃?”
“有小葱豆腐么?”
“有。”
“还要再来两坛好酒。”
“我不喝酒。”
“那你喝茶。”
玄长恨此时更像是一个见到了自家兄长的归家少年,紧绷了不知多少年的那根弦渐渐松弛了下来,心中的暖意滚烫,似有烈酒在涌动。两人说的都是些再平淡不过的话语,但却像是永远都说不完一般。
说着说着,张道真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般,抬了抬手示意玄长恨稍等,转过头对着宋行峰吩咐道:“让弟子们包扎伤势,收敛殉难弟子的尸体,顺便找一些吃食分发下去,别让弟子们饿了肚子。”
“是。”
“凌川。”
相貌儒雅俊逸的道士从一旁走了过来,腰间别的不是剑,却是一杆金勾和一杆铁笔!
“组织伤势较轻的弟子清理一下瓦砾碎石,捡一些稻草先把受毁不算严重的房子修补起来。”张道真双眼温润,淡淡的开口吩咐道。
“是。”张凌川领了命却也不着急,而是对着张道真挤了挤眉毛:“师尊,你可是把那个杨破穹杀了?!我和六师兄打了赌哩!”
张道真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本家子侄,轻斥了一声胡闹,有开口淡淡的问道:“你赌了什么?”
张凌川笑嘻嘻的看着张道真:“师尊这么厉害,定然是将那圣火教魔头打的屁滚尿流!料想他们怎么都是打不过师尊的,那杨破穹肯定已经送了自己的小命了吧?!”
“没有。”
张道真轻轻摇头:“那萧情不愧是圣火教数百年来最为天才的人物,已然突破到了真圣境,即便是我拼尽全力亦是奈何不得他们三人。”
“啊?”张凌川眉毛轻轻一扬,有些吃惊:“师尊您也打不过他们么?!”
张道真想了想,开口道:“略占上风。”
见到张凌川有些失望,于是又悠悠的说道:“不过就在片刻钟之前,我斩了杨破穹一臂,他应该此生再难寸进了。”
静谧的真武山上,一片断壁残垣,燃烧了整夜的火势不知何时已经熄了,冒出了缕缕青烟。
远处有飞鸟掠过,在天际泛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