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涯侧了侧头,看到那华服公子一脸震惊的站起身并未太过在意,笑容未变的目送着萧云衣挥袖远去。待到萧云衣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君涯这才缓缓转过身,眸眼温和的看着那华服公子:“敢问这位公子是?”
“白衣胜雪,莫非你是后山八先生……君涯?!”那华服公子似乎有些惊喜,扬起袖子拱了拱手:“在下,老秦人嬴镛,见过八先生!”
听到那华服公子自称姓嬴,君涯轻轻挑了挑眉,不禁上下打量起那华服公子来。五官清秀,锦衣绣袍,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从容自若的风姿,端的是非同寻常。
而这全天下间,姓氏虽多,但独有一户有资格姓嬴!
“不敢当,当面可是三殿下?”
君涯此言一出,顿时让端着凉茶出来的小儿双手一抖,险些将那茶盘跌翻!他在这里随掌柜的打了四五年工了,侠客商人倒是没少见,可谁能想到这大秦的皇子也喜欢在路边喝凉茶?!
听到是大秦三殿下在此,手中的茶盘顿时便托不稳了,双手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
“小心一些。”
一双修长的手有力的托在那茶盘上,燕寻笑着看了一眼那店小二,感受到那店小二似乎恢复了些力气,于是伸手撤开,轻轻拍了拍那店小二的肩膀:“不论山南水北,既然来此便都是客,别那么紧张,放松一些……”
那店小二圆睁着眼睛,咽了咽口水,这才勉强定下神来,颤颤巍巍的将那茶盘放到那几名侍卫的桌子上,一言不发的退了回去,就连茶盘都忘了收走。
“正是。”
还未等那嬴镛开口,相貌犹如苍鹰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开口沉声道:“既然知道了我家殿下的身份,为何不参……?!”
“无妨的九叔!”
嬴镛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对着君涯笑了笑:“说起来,我也曾跟着夫子学习过一段时间,夫子也算是我半个老师了……在江湖里,咱们便按江湖规矩来,说不得论起来我还要称八先生一声师兄……”
君涯和燕寻自然也是不想向这什么皇子参拜的。
君涯生性岑傲,看起来谦逊,但在这当世能让他发自内心尊敬的人,怕是屈指可数!
至于燕寻就更简单了,他是夫子的弟子,他是真武山的小师叔,而这里是江湖!参拜?又是低眉垂首,又是三拜九叩的,凭什么?!除非那个什么三殿下先给自己磕头!
否则,甭想!
听到嬴镛如此好说话,没有端他那个皇子的架子,燕寻不由得松了口气,亦是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三殿下多了几分好感……
“不器,不敢当。”
君涯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行礼,谦逊如君子。八师兄主修的便是儒家,一举一动自然是极为符合儒家礼仪的,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绝对挑不出半分毛病。
嬴镛闻言一乐,侧过身露出自己的这张桌子,笑道:“二位若不嫌弃,不妨同桌一叙?上次与老师一别甚是想念,我曾听闻君师兄一年前曾与老师一同出游两州六府,羡慕得紧。只是,这身份又不大方便同去。说来也好笑,我虽为皇子,但这天下的美景我还未曾看过,君兄可要好好的与我说一说……”
一番话,便是将自己隐隐当做了夫子的门生,不露痕迹的拉进了与君涯两人的距离。但这些就连燕寻都可以察觉到,更不用说心细如发的八师兄。
刹那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君涯笑着拱了拱手,眸眼轻眯:“盛情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