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转身离开,视线落在枕头边上,秦樱昨晚摘下来的头绳上。
再一看自己手腕上的,每日都戴着,头绳的颜色早淡得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他低头勾笑,将手腕上的头绳给换成了她枕边的那根。
把那根她心心念念要讨回去的草莓头绳还给她,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颜色鲜艳的小苹果。
等秦樱洗完澡出来,换上衣服吹干头发,找头绳的时候才看到枕头边上的那根草莓头绳。
每日被他戴着,旧成了这样,却仍然完好无损,保存得很好。
再旁边,是一个玻璃雪球,底座看着像是树桩,树桩上的玻璃雪球里有两个小人儿。
秦樱贴上去看,小人儿在手拉着手做什么重要的约定,而脚下是一片白茫茫。
她轻轻拧动了一下底座的开关,舒缓悠扬的音乐声响起,雪球里的小雪花也被吹动起来,漫空中飞舞飘落,宛若真的在下雪,唯美又浪漫。
这是他给我的吗?
想到这,秦樱笑着又拧动了下开关,让它再唱一遍。
收拾完,秦樱陪着谢执也没坐车,两人并排在马路边走着,他忽然开口。
“我今晚的火车走。”
秦樱脚步一顿,而后快速收敛情绪应了一声。
“嗯,一路顺风。”
两人又是一阵无话。
秦樱抬头,眼看要到上次带他去的理发店了,这才拉住他的衣袖。
谢执转过身来,垂眸俯视着她。
“我下次回来可能就冬天了,到时候带你去吃糖葫芦。”
他语气温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你乖啊,我就给你买糖吃。
“那……是不是又不方便联系了?”
台球厅重新见到他之前,那些时不时发过去的消息才一条条变成已读状态。
那这次呢,又得失去联络好几个月吗?
“我休假的时候可以联络,但是训练的时候不行。”
眼看少女的眼睛已经有些红了,谢执刚要抬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秦樱却忽的别开头上前走了两步,两人一下子从面对面变成背对背的状态。
只有这样,她才能伪装快乐,伪装潇洒。
“没事儿,你去吧,我正好高三了,估计也会很忙,抓紧时间吧,等下理发店休息了。”
谢执站在那里,骨节分明的手紧了紧缓缓收回,回身的时候,秦樱已经先一步进了理发店。
那天傍晚,理完发以后秦樱没回家,而是执意要去车站送谢执。
“这个麻花好吃,买点带过去吧。”
不等谢执回答,秦樱已经小跑到摊子面前称了一斤小麻花装好。
到车站了,又看到卖小橘子的,又忙去买了些小橘子,而后又是各种各样的吃的,统统都买来往谢执怀里塞。
谢执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忙来忙去的,怀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直到车站广播通知检票,谢执看到少女跑向小吃摊的身影一滞。
她低下头去,瘦弱的肩头在微微颤抖,可她极力地压抑着,她想表现得潇洒大方懂事,他都懂,所以他不戳穿她,陪着她演下去。
可如今真到了分别这刻,却仍是有些要绷不住了。
他想上前,脚迈出去一步又收了回来,他站在原地轻声唤她。
“秦樱。”
秦樱肩膀的颤抖变得缓慢,一下一下的,像在调整情绪。
车站里,排队检票的人群已经进去了一半儿,谢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