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也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挂在了眼角。
秦樱也懒得去擦,抬头继续吃自己的雪糕。
只一抬头时,忽的就想起那天他才理完了头发,寸头贴着青皮,站在大雪的长街上,头顶很快就落了一层积雪,像个小老头一样。
而他拿着一支糖葫芦,手举得高高的,正在远处不断地挥舞着手臂喊她。
“秦樱,你吃几根糖葫芦?你要山楂的还是草莓的?有葡萄的你要吗?”
秦樱缓缓站起身,手里的冰棍好像也不冰了,嘴角勾笑,心底暖洋洋的。
她站在大雪中,出奇的,竟有种四季如春的暖意来。
夜观星辰朝观晨,动也思君,静也思君。
我大概是真的被冻傻了,为什么会觉得他就在那里。
前世,那时她还在躲他,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了自己的行踪跟到了A市。
也是在一个大雪的天里,漫天的飞雪,他站在马路上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绝望。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以后他回到江城就病了,还因此落下病根,身上总是冷冰冰的,不像是个活人。
好几次他强制她留下来陪他的时候,他从后抱着她,她都觉得身后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秦樱忍不住心底苦笑一声,拎起最后一根冰棍,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转身往回走。
虽然心底这么嘲笑着自己,可走出几步后,还是有些不死心地回头看去。
方才冲她招手的地方,确实有个少年,只是不是谢执罢了。
“秦樱。”
蓦地,身后有人喊她。
秦樱顿住脚步,停了几秒后抬脚又往前走了两步。
“秦樱。”
身后的人又唤了一遍她的名字,且离得更近了。
她站在原地,没敢回身。
她怕,害怕自己一回身,发现又是幻觉,一切都是空欢喜。
可她又舍不得走,她想再听一听那唤她的声音。
直到身后有一股寒意靠近,那熟悉的时常在梦中陪伴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带着鼻音的笑声,而后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秦樱,我喊你你干嘛不理我?”
“怎么,小秦总现在厉害了,装不认识了?”
秦樱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
一辆车驶过,车灯从后照来,一个比她更高的影子将她的身子包裹其中。
这一刻,秦樱很确定,不是幻觉。
她猛然回身,只见着那个熟悉的少年正垂眸看着她,嘴角勾着痞坏痞坏的笑意。
哪怕在军校呆了小半年,身上多了几分浩然之气,却难改他那玩世不恭的性子。
“谢执?”
“嗯,怎么,不认识了?”
秦樱盯着他的眸,是那双熟悉的深邃的黑眸,同样卷而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而红的唇。
黑色高领毛衣罩住他修长的脖颈,军绿色的大衣敞着,军绿色下裤的边儿压得笔直,勾人又性.感。
秦樱难以置信地伸手在他腹部戳了一下,触感很真实。
少年怕痒似地后退一步。
“嘿,几个月没见,你怎么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
这一刻,她确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