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很激动，他的眼眶里少见的噙着眼泪。无助又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种感觉，就好像杀人犯的忏悔，迷途者的哀痛。一时间，面对着这样的史蒂夫，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啊，史蒂夫，那大概就是事实。”忍不住的摇摇头，我打心底里希望我说的不是真相。

但是，是否是真实的事情，取决于我或者史蒂夫怎么想么？很显然，并不是这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岂会因为顾及一些人的想法和感受就改变真切的事实？

不可能，毫无道理。

“一路走来，我们遇到了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件事，不过也只是其中之一。”

“我是...”

史蒂夫小声的碎碎念，眼泪滴在双手之上。

“什么？史蒂夫，说大声点。”

“止帆...我...我是杀人犯啊！我是杀人犯，我是杀人犯...”

史蒂夫不断的重复着嘟囔这句话，这家伙大概都快要疯了。

对于越单纯的人，这种突如其来的恶劣变故就越难接受。前一秒自己还是正义的使者，为了维护村庄不受威胁，拼命的消灭着那些坏人。

结果突然反过来说，那些所谓的坏人，曾经也是被保护着的村民中的一员。

这种事，并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至少对于史蒂夫来说，不行。

“史蒂夫，冷静点。什么杀人犯不杀人犯的！”

“我...我亲手杀了那么多的人...明明，他们曾经都是村民...”

史蒂夫哭哭啼啼的样子，就像是个孩子。这让我多多少少有些不耐烦。

可是，这又不是史蒂夫的错。

“他们都是刌民！如果不除掉他们，他们就会除掉我们，甚至还有其他无辜的村民。难道说，史蒂夫你连那种人的死，都会觉得怜惜吗？”

“我...我不知道...”

史蒂夫，善良过头了。这样下去，他肯定没办法再“站”起来了。

莹雪一直没有说话，或许她也有一点内疚，但应该没有史蒂夫那么严重。

“史蒂夫，听我说。有的时候，我们就是需要做一些选择。选择到底是帮助村民，铲除那些恶徒。还是放任他们不管，由其肆虐？我觉得你会选择前者，而且你也确实的选择了前者。”

当初选择帮助这个村庄的时候，就属史蒂夫的声音最大。在面对卫道士和唤魔者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

“现在，就算知道了那些事情又怎么样？那些刌民，依然是祸害村庄的罪魁祸首。如果没人去除掉他们，结果会怎样？这个你应该也很清楚。”

“可是，他们都是...”

“一开始让史蒂夫你出去，就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这种事。但现在，史蒂夫，你该做出选择了。”

我看着史蒂夫，实在是不想说出那句话。

“到底是不惜让自己冒着危险和承担罪名也要除掉那些刌民，还是从此安安稳稳的在村庄里等待我们的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