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大写的尴尬写在脸上。
陈庆勉强扯了扯嘴角,反问了一句。
“说坏恐怕小瞧他了。”
“此乃天生的煞星,下凡的魔胎。”
“被他祸害的人数不胜数,连当今李相都被他逼得丢官罢职,发配岭南了。”
老者小声说:“你身份低微,见不着他,才不知此人厉害。”
“附耳过来,我跟你说……”
陈庆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听别人非议自己。
“刘老的儿子在衙门当差,他的消息最是灵通。”
“听他一句劝,你吃不了亏。”
“刘老瞧在街坊的份上才说的,你可千万别外传。”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叮嘱。
陈庆无奈之下,只得探过头去。
刘老神情严肃,压低声音嘀咕个不停。
他说的是县尉之子高福被当街打死一事。
高家父母把官司打到了刑部,由蒙上卿亲自审理,最后仍旧不了了之。
“诸位,你们可知我儿今天干什么去了?”
刘老讲完后,慎重地冲陈庆点点头,然后再次开口。
“城中又有什么大事?”
“该不会出了命案吧?
“唉,刘老快说来听听。”
甭管是两千年前还是两千年后,百姓茶余饭后的八卦消息都差不多。
刘老有个儿子在衙门里办事,显然成了街坊们的主心骨,对其格外尊重。
“陈庆又杀人了!”
“这回杀得可不是一个两个……他把城东的大王村、小王村,亭长、里长及村中族老,全部用炮轰了!”
“尸骨无存呀!”
刘老有几分说书的天赋,讲起故事来一惊一乍,抑扬顿挫,表情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
“啊?”
“这……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皇家也不能任由他胡来吧。”
“你说得炮,可是阅兵大典上的火炮?”
邻里又惊又疑,追问个不停。
陈庆低眉搭眼,好像置身事外般,不闻不问。
刘老越是见他表情淡定,越是不甘心。
“此事说来话长,尔等听我慢慢道来。”
“话说大小王村供奉着一座河神庙,这河神也大有来历。”
陈庆下意识纠正:“是河伯庙。”
“哦,对。”
“河伯……非明史河神庙!”
“我儿亲口说的,岂能有错?”
刘老吹胡子瞪眼,不满地看着他。
“对对对,是在下记差了。”
陈庆无可奈何地偏过头去。
刘老这才心满意足:“那河伯乃是东海龙王的第八子,名为负屃……”
陈庆心不在焉地听着讲述,偶尔抬起头,听着厨房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呵斥声。
韩信唯唯诺诺,语气里带着哭腔,时不时说一声:“娘亲,信儿知道错了。”
啧啧。
跟后世早恋被父母抓到的少年一模一样。
“信儿他叔,你在笑什么?”
“陈庆不敬神明,一言不合就害了数条人命,难道很好笑吗?”
刘老讲了半天,口干舌燥。
结果一抬头,发现陈庆根本没在听,顿时火大。
“不好笑。”
“陈庆真是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