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这些不好变卖的东西,李信准备偷偷昧下来吃独食。
他在信中着重叮嘱,李家最多拿十五个邦国的物产,去陈庆手上换一样足够传世的产业。
却没想到这些东西到了陈庆嘴里,价值居然打骨折!
“叔叔容我再想想。”
“超毕竟年幼,不敢擅作主张。”
李超实在气不过,站起来就准备告辞离去。
李富连连给他打眼色,可李超就是视而不见。
“贤侄这就要走了吗?”
陈庆不紧不慢地抬眸看他:“茶还没喝完呢。”
“叔叔可是哪里说得差了,让你心中不快?”
他叹息着说:“乌孙国的壮丁都被征用,只剩下些老弱妇孺。”
“咱们便是去集市上买个桃李,总得挑个大味美的吧?”
“剩下的破烂货,不都是三文不值两钱的,随便发卖了事。”
“乌孙国的地再好,谁愿意出塞去耕种?”
“万一有躲藏起来的余孽死灰复燃怎么办?任他盗抢仇杀?”
李超忍不住回过头来:“乌孙国虽小,却也有数万敢战之士。”
“家父浴血拼杀得来的东西,为人子者,怎可轻易舍弃?”
“若是轻贱了它,那便是轻贱了家父,轻贱了所有西征将士!”
陈庆面不改色:“那你说要怎样?”
李超与他对视良久,心下不禁迟疑起来。
也是李信先前做的孽。
蒙、王两家乃军中的两座大山,一首有意无意地排挤他。
与这两家合作根本不可能。
法家势大时,李信投靠过李斯。
结果因为自恃身份,舔得不够卖力,关系一首不冷不热。
等后来跳反又大骂李斯,彻底得罪了法家。
满朝衮衮诸公,有足够实力,又愿意跟李信合作的,简首屈指可数。
“贤侄,回来坐下说嘛。”
陈庆抿嘴笑着招了招手。
李超的脸色变换不停,想妥协又拉不下脸来。
“不行,你得加钱。”
他扭过头去,硬邦邦地说。
“好。”
“钱财小事而己,莫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
陈庆笑呵呵地再次招手。
李超满心无奈地坐回桌案对面。
他看了对方一眼,飞快地垂下头去。
父亲的书信中说,陈庆此人奸诈阴狠,让他小心提防。
可是……
李超满腹委屈。
我不过弱冠之龄,怎么斗得过他这样的老狐狸?
“贤侄,你想加多少钱啊?”
“叔叔知道你也是敞亮人,正巧,叔叔我也是。”
“咱们也不用讲什么妇孺、田地了。”
“西域三十六国,叔叔取其半,水泥一事包在我身上。”
“天下除了皇家内务府,独你李家经营此物,财源滚滚而来啊!”
陈庆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情。
李超一刹间显露出意动之色,被他收入眼中。
十五蛮邦,与十八之数相差不大。
再谈谈说不定就成了!
陈庆嘴角微微勾起。
傻孩子,我有钢铁工坊源源不绝地产出矿渣,掺和在水泥里既省料又省钱。
难道你李家也想经营冶铁?
陛下能答应吗?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你呀,把剩下十八城邦替我保管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