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个古旧的小院子,烛火照亮着整个屋子。
“怎么办,事情出了纰漏,要不要告诉三爷。”一个高瘦的男人对着屋子里另外一个男子说道。
秦老三砸吧了自己嘴边的烟,声音幽幽:“你觉得三爷知道了,咱们会有好下场?”
想起崔鸿永平日里的做法,那高瘦男人也迟疑了,粗糙的大手撑在桌面上,没有底气道:“可是,这个事情瞒不了多久。”
秦老三用手指揉了揉额角,和男子不同,他算是跟了崔鸿永许久了,他是个聪明人,所以现在才更加犹豫。
他手里有关系,知道这段时间靖安侯府里发生的事情,大房和三房的矛盾现在已经曝光,任何一点都可以成为新的爆发点。
“要不然,我们把消息递给靖安侯府的侯爷吧。”秦老三紧皱着眉头,呼出一口烟气,果断的道。
那高瘦男人一下惊诧出声,“你疯了?三爷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我们可以向侯爷要条件,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把我们知道的全部说了。”这次的纰漏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弄不好,官府就会查到。
他可不认为崔三爷会让人救自己,或许会担心人查到他,反而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他给弄死。他秦老三的命虽然不值钱,可是也不想白白的丢了。
崔三爷做事情够狠,他欣赏,但是当这份狠厉放在自己身上,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了。
“你是认真的?”高瘦男人狠狠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浑浊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秦老三看着。
秦老三抬眼看过去,“这关乎性命的事情,你觉得我在开玩笑?有钱是好事,但是也要有命享才是,这几年,咱们犯得事,若是真曝光,你觉得咱们能活?”
高瘦男人有些心慌的倒上一杯水,豪饮下去,“你让我再想想,到时候我们去哪里?”
“离开京城!”
屋子静默下来,烛火跳跃,最后那高瘦男人还是心动起来,“咱们要怎么去告诉静安侯,宅子和官府的地方,咱们铁定是去不了。”
“这个还需要策划,再不把这货脱手,咱们就没法走了。”秦老三把烟嘴放到一边,声音低了几分。
*
马车行驶在回府的路上,崔静嘉掀起车窗帘子的一个小角,朝外仔细的打量着。
她总觉得这些天老是有一股视线在注视着她,从书院到回府的路上,一直有人跟着她的错觉。
左眼皮直跳不停,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往常她心思还在琢磨胡夫子说的技巧,感触不大,可是今日那股感觉却尤其强烈,不能忽视。
自从听过君婷云的话,崔静嘉就对这种奇特的感觉上了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翠芽,你让人好好注意咱们马车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
马车外,此刻正行驶在有些冷清的小路上,四周寂静,崔静嘉更加不安,连忙让翠芽注意起来。
翠芽脸上也露出几分紧张,支起身子就对着外面的车夫说了几句,那车夫不敢马虎,原本还缓慢的车速立刻提高了不少。
等到崔静嘉几人消失在这小路上后,几个小乞丐擦了擦脸上的鼻涕,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老爷,您让我们跟着的那个马车,今天似乎发现了我们,马车行驶的很快。”黑漆漆的小脸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一直朝着秦老三手中的碎银看着。
秦老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手中的碎银一抛,“行了,你们做得好,拿去买点吃的吧。”
碎银落在地上,小乞丐们连忙捡了起来,听到他的话,连忙应道:“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看来这靖安侯府的大姑娘,是个警惕的人。
他的线人告诉他,现在靖安侯府的大姑娘变得很机警,心思活络,若是要做什么,寻找突破口的话,可以试试在她身上找。
毕竟小孩子不同于大人,崔鸿永会在崔舒明和崔舒志身上下功夫,可是在崔静嘉的身上却不会下那么大的功夫了。
现在看来已经打草惊蛇了,事不宜迟,必须早些行动起来。
翌日,傍晚。
女学归家,照常走了昨日的那条路,崔静嘉虽然不安,但是却也想到清楚,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若是真的出什么事情,直面面对才是。
到了这段敏感的路,车夫还记得昨日崔静嘉的吩咐,这条路上行驶的尤其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