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盈再次发出心碎的凄美凝噎,美眸中涌出两行热泪。
如果说常平之前的那些‘情话’只是撩人心弦的话,那么,现在这首曲风清奇充满魔性的情歌则是彻底引发了‘香盈姑娘’内心爱的洪流爆发。
那些恩爱画面,一滴滴,一幕幕,再次强烈涌现,太过真实,如在眼前:灯火街头,与君夜游,携手间走马观‘灯’,相拥时如‘交’似骑,美酒佳肴,樱桃芭蕉,君一啄,妾一口,长长又久久……
这视觉冲击简直不要太美妙,让妾身怎舍君怀抱。
于是,回到了最初的哲学三连。
妾身是谁?妾身在哪?妾身在做什么?
“不,我是玉罗刹,不对,我是香盈……啊,我究竟是谁?我为什么要杀我的郎君?”
香盈很落寞,很忧伤,很心痛,她感觉自己爱的人就要远离,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
不!
不要!
一声凄厉嘶吼,香盈泪眼婆娑。
她感到绝望,她感到孤独,她感到懊丧,她感到彷徨。
终于,一股疲惫感和无力感来袭,蚌精开启了自己的扇贝。
“唔……”
蚌精感到一种心灵的解脱和释放,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得到了升华,人间值得!
叱!
倏然间,一道森冷剑光却陡然激射——
与此同时,香盈如梦初醒,带着一脸惊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一个拥有巨大扇贝的人形妖怪竟然是从自己身体里弹了出去,却见一把铁剑正刺入那妖怪心口,而刺剑者则是一位俊俏书生。
她来不及消化太多,因为娇躯实在已经很虚弱,加之又太过恐惧,旋即就晕了过去。
说实在的,蚌精的真容挺丑陋,特别是有美貌的香盈作为眼前实时对比,更是丑的刺目。
“怎么会这样?”
蚌精到死的一刻都难以置信,为什么它会着了书生的道?不是已经看穿了书生的把戏吗?
常平看着蚌精死不瞑目的一张还没来得及成形,只有模糊轮廓的肉脸,轻笑:“那是因为一开始,我就在你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爱的种子,你以为,读书人写的诗,都这么美吗?”
写诗,赠诗,读诗,不过只是一种层层心理暗示,不断潜移默化的暗示,然后不断强化这种暗示,结合诗境‘显词’的幻象,会让人产生强烈代入感,从而令人陷入幻象囚笼,不可自拔直至精神崩溃……
蚌精附身香盈身体,扮演香盈,你说它有没有把自己当成真香盈的一刻?
它想,因为它丑!
常平将剑抽离蚌精身体,便是好大一团白光被身体吸入,呼,好补!
这一次自己的道行足足增加了三年。
同时,一颗白中透着翠绿纹路的珍珠出现在手上:蚌魂珠。
此珠剧毒,但含在嘴里却能让人百毒不侵,好宝贝!
至于唱给蚌精的那首‘情歌’,却好像没被敕天镜收录,呃……
直到此刻,常平心里绷紧的弦才得以放松,说实在的,这次的险,还是冒的有点狂,有点莽!
他总结,自己应该是在斩杀了一头刀劳鬼,又用文人的‘显词’本领软化魏家小姐怨魂后,便是有些飘了!!
所谓的‘显词’,可以按‘人前显圣’这么理解,是初级得道文人的一种基础文术,其实有些鸡肋,它的威力还只停留于幻象,潜意识意境的营造上面,成不成,还得看缘分!
月西垂。
趁着还有点白月光,常平将昏迷的香盈姑娘悄悄送回了洗剑阁。
事了拂衣去。
不带一点伤。
好姑娘。
就当梦一场!
……
慈航镇东郊一里外,去往知墨观的方向,书生背剑,满面春风行走在官道上。
远远看到,一辆马车在观门口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