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说的对,一日为秦淮河歌伎,终生为秦淮河歌伎,他是堂堂天潢贵胄,又怎么看得起我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是我想多了。蕊芳啊蕊芳,你真蠢。”
程蕊芳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着,他走到桥边,将手中提着的精致食盒抛入河中。
明朝南京上元节放灯的时间没有做详细的限制,前几天和祁逢吉攀谈之时,祁逢吉曾告诉过朱琳泽今年南京城上元节燃灯十四日。
虽然燃灯十四日,但最热闹还是要数正月十五日这一天。
城内人头人头攒动,不便骑马,朱琳泽将马牵到一个警铺,给了守铺的铺丁一钱碎银子,交代铺丁将马看好。
这年头能骑得起高头大马的人,身份自然不一般,那铺丁得了银子,忙不迭小心应承了下来。
朱琳泽牵着沈莹酥软的小手朝五凤楼方向走去,沈莹刚想挣脱,不想朱琳泽却抓的越来越紧。
朱琳泽嘿然笑道:“莫要松手,街上人多,歹人也多,你若松手,要是走丢让歹人掳了去,我便不管你了。”
“呸!哪来的那么多歹人,我看你就是最大的歹人!”
沈莹没好气地瞥了朱琳泽一眼,任由朱琳泽牵着她的手朝人群深处走去。
这是朱琳泽来到这个时空后,第一次见到这个时空的人山人海。
街边的灯笼将夜晚的南京城照得亮如白昼,街道两边不仅有售卖彩灯、古玩、古画、纸扇、梳子、胭脂等商品的摊贩,甚至还有兜售鹿、鹦鹉、孔雀、鹤等等奇珍异兽的摊贩,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爱逛街是女性的天性,不分古今,沈莹也不例外,没逛多久,沈莹便心情大好,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对着街边的货物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地和朱琳泽聊了起来。
朱琳泽给沈莹买了几盒胭脂粉黛揣在身上,让他意外的是大明朝居然也有卖指甲油,这着实让他开了眼界。
猜灯谜是元宵节的重要活动之一,有明一朝,猜灯谜风靡朝野。
朱琳泽走的久了有些疲乏,想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儿,沈莹正在兴头上,哪里肯让朱琳泽歇息。她兴致勃勃地拉着屁股还没坐下去的朱琳泽去猜灯谜。
沈莹非常聪明,连续猜了四个灯谜,都猜对了,赢了根发簪和网巾,以及几颗晶莹剔透,五颜六色的琉璃珠。
沈莹心情大好,当即就歪着脑袋将发簪簪在头上,簪好后还不放心地询问朱琳泽有没有簪好。见沈莹发簪戴的有些歪,朱琳泽便帮沈莹将发簪重新簪好。
“我今日梳了高髻,这网巾戴不得,且便宜了你这歹人了,你蹲下,我替你将这网巾网好。”
沈莹看着手里头的男式网巾一筹莫展,看见头上没戴冠帽的朱琳泽后,突然有了主意。
朱琳泽只得遵命,蹲下身任由沈莹摆弄他的头发。
“这网巾一网,头发便齐整多了。”
网好朱琳泽的头发,沈莹满意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
“这个灯谜你可知谜底?”
沈莹刚才一共猜了五个灯谜,最后一个灯谜没有猜中,她心有不甘,拉着朱琳泽猜她没猜中的那个灯谜。
“城外小儿,衣冠齐楚。树下小儿,辉映台辅。”
朱琳泽心中默念着彩灯上的灯谜,给出的谜目是两个唐人名。